携君而上,已见天梯数。
过去艳壁人说不,气息重重难度。
谁说为对全阻,虎啸豹吟闪路。
步步心提气短,前人成灰之处。
再往前就是天梯山山体了,在山体朝南的山脚处,有平整的裸石壁面,上头画着色彩艳丽的壁画。鲁一弃打眼看了一下,那些壁画画的内容都是佛显世人、散花 赐福、飞天圣女等佛家故事。就在壁画的左侧,有一路蜿蜒往上的石阶,不宽,最多也就能让两人同行。陡度却很大,需要手足齐用才能攀上。
金顶活佛带着鲁一弃是直奔那石阶而去的。但未等来到那石阶近前,突然有个声音响起:佛爷,这是要往哪里去这声音很是洪亮,犹如半空中落下一个炸雷。
鲁一弃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左右扫视,却未见到发声之人。
活佛对这问话却无动于衷,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声,他低眉垂眼回了一句:上天梯。
不行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行因我欲行,你能奈何活佛依旧低眉垂眼。
佛爷,你这就难为我了。主上要我守住这天梯,你要上也得主上发句话呀。
鲁一弃知道凭自己的眼力劲儿是找不到说话之人的,所以他借着活佛停住脚步后暂时的稳定状态,迅速让自己的心境进入到自然之中,用超常的感觉去寻找说话的人。
感觉中的气相是杂乱的,首先是阴阳两气的纵横交错、跌宕若湍,这种气相应该是正常的。在临近凶的极恶之地,又有藏宝宝气为镇,祥凶两种气相是会推 动阴阳两气呈穿插抗衡的状态。而在这这种大局气相中,他隐隐还觉出各种小股气势的腾涌。身边的活佛是一处,那面壁画是一处,有人声兽啸的地方是一处,绕塔 廊廊西的碎石斜坡巷那里也有一处。而且其中最为熟悉和可怕的就是在斜坡巷那里,那股气势平静稳重,既有道家之气的自然玄妙,又有王家之气的霸道决断。朱家 人中,能拥有这样气相的只有朱瑱命。是的,绝对是朱瑱命。鲁一弃能感觉那团气相中有一两点的气位会时不时地浮跳一下,这是内息受伤未曾尽数恢复才会有的不 平稳现象。可奇怪的是,朱瑱命那股气相不知道为什么始终静静蛰伏于原地不动,他有何企图难道是在寻找最佳的时机进行偷袭吗不会,凭他的身份和道行怎么 都不会做出这种不体面的事情呀。他之所企必定比这偷袭之事要深含毒狠许多。
朱家门长就在左近,他现身,必会阻你佛修。此处不能久滞。鲁一弃小声地提醒身边的活佛。
活佛眉头微微一皱,眼皮也稍稍睁开了些,然后朗声朝着石壁处:等不及了。参佛理数十年,只为今日这一刻,不容怠滞。这话是对发出洪亮声音的人所说的,语气很是诚恳。
那真没得说了,我受朱家恩宠也有几十载,不能连这么一处狭边儿指小口子、险要处都守不住。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虽然婉转,其意却是绝无商榷。
鲁一弃的感觉终于从壁画上搜索到了发声点,那也是壁画处气相的中心点。可鲁一弃怎么都不能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感觉中的和眼中所见的、耳中所听的差异太大。
那处的壁画画的是群飞天女子,个个身材丰盈妖娆,面容珠圆玉润,装束近乎半裸,手持各种乐器。这些画像应该是佛临世中九龙灌天浴描绘的天乐圣女。
让鲁一弃感到奇怪的是,那个洪亮的声音怎么会是这群画像抑或其中某个画像发出而且这些飞天画像形态都是呈倒挂天和横飞天,就算朱家有什么眼惑子类 似于易容术能把人装扮得和画儿一样,这人也不该总是倒挂或横挂在光滑的石壁上。再有,就是那些画像不管是那一个,也都不像是发出那种洪亮声音的形象。
看来你定是要阻我修为。活佛缓缓抬起头来。
我不阻,你所修也未必能成。那洪亮的声音微微停顿一下又说:世人蛊惑谎诈无数,活佛不入世,不要误信世俗妖言,误入魔道。
这次鲁一弃的感觉找到了正点,的确是一幅圣女画像发出的声音,而且是个倒挂天的持琵琶圣女。鲁一弃已经感觉出她嘴唇的微动和说话时气相的起伏。
找到正点,许多不明白的奇怪现象就能看出来了。鲁一弃没用指度,只是用鲁家另一种更简单的技艺五分目便看出来了,那画像不是倒挂着的,而是翘脚趴伏着的。
五分目以眼皮睁开最大为限,然后分五次逐渐闭合。这是要分别以五种不同的视觉域度观察东西,从而相互比较,看出其中的位置、角度、亮色度的不同。
鲁一弃在二分和三分间看出了此画像所处的石壁不是一个光滑的平面,而是有个横折的平台,只是前后石壁的颜色和明暗度配合得极好,让人产生视觉错误,看 着就像一整块平面。这道理和启东北金宝时走的高低反错的怪坡是一个道理。也正因为这石面的错觉,让这持琵琶的圣女虽然是上半身有一小半趴伏在横折的平 台上,而看起来却像是倒挂在石面上。
形作圣女,声若洪钟,似挂实伏。正常人断无此身此为。若说妖孽,谁出其右。看来活佛你不但是深陷俗恶之中,尚还有妖魔为伴,难得清修不进,佛理难 通。鲁一弃在金顶活佛身边轻声说道。他很清楚,自己此情此景已经无所依仗,唯一能凭借的力量就是活佛。这活佛要是再被那壁上人给说动了,自己就没一丝机 会。
此女并非妖孽,实是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