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要和赤司說一聲,瑠衣迷迷糊糊地想著,昏睡過去。
赤司昨晚睡得不算好,一想到瑠衣過呼吸的事,他就眉頭緊皺,如果不是清楚告訴黃瀨真相也沒有用,他大概會想要說出來。其實不說出來比較好吧?他可以蟄伏在旁邊,等著瑠衣對黃瀨失望,再借著機會接近她。
可是看到瑠衣痛苦的樣子,他又會不忍心。赤司難得失禮地嘖了一聲,看看鬧鐘也到了平時起床的時間,便換了衣服下樓。瑠衣不在樓下,難道說因為昨天的事,今天還在房間裏消沉?赤司又到了瑠衣的房門口,敲門,裏面沒有任何聲音,他索性自己打開門走了進去。
瑠衣還躺在床上,睡得十分昏沉,赤司正想著讓她好好睡會兒也是件好事,就注意到她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緋紅,心裏一跳,手立刻放到了她的額頭上。
溫度驚人,毫無疑問的發高燒。赤司的眉頭直接擰了起來,轉身就去叫人找家庭醫生,他倒是想乾脆今天請假,可是想起今天籃球部還有大賽前的重要安排,他有必要主持,又只能煩躁地繼續去學校,臨走前瑠衣也沒醒。
瑠衣昏昏沉沉聽到了別人說話的聲音,手背上一痛,隨即有冰涼的液體順著血管流遍全身。她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在打吊針。生病了嗎?頭腦昏沉沉的,沒辦法思考,只覺得頭疼,反正是在赤司家,也不可能出事。這麼一想,她又睡了過去。
赤司今天比往常要嚴厲得多,黃瀨被點名的次數更是直線上升,他倒沒覺得是赤司為難自己,因為他今天的確又不在狀態了。昨天他回去後想想,覺得自己的話確實有些過分,對著一個女孩子那麼說太傷人心。他本來想著今天和瑠衣道歉,可是沒看到人,就不免有些失落。
等到休息的時候,黃瀨猶豫著去找了赤司:“那個,小赤司,佐井她今天不來嗎?”赤司拿著水壺的手一緊,眼神微沉:“你還想繼續羞辱她嗎?”
“不是!”黃瀨頓時漲紅了臉,“我是想向她道歉!”
“你覺得你道歉後,她受的傷就不存在了嗎?”赤司難得的咄咄逼人,只是話一出口,他也清楚自己說得太過,又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沒有等黃瀨回話,乾脆地說道:“她今天生病了。”注意到黃瀨擔憂更甚,他又想說什麼,到底是忍住了。
他只是冷淡地說道:“看望就算了,她在我家,我會照顧好她。”說完也不等黃瀨再開口,徑直走到了一邊,不想再交談下去。
赤司回到家裏的時候,瑠衣還在昏睡,按照傭人的說法,她一天都沒醒,也沒進食過。赤司沒有說什麼,只是來到房間,挨著瑠衣坐下,看著她依舊燒得緋紅的臉。
他之前想和黃瀨說,瑠衣只是普通的發高燒,不是心情問題,但是當初他第一次見到瑠衣,她淋了那麼大的雨都沒有感冒發燒,現在卻燒得這麼厲害,難保不是心理作用。這麼一想,赤司的心情又惡劣幾分,他伸手摸了摸瑠衣的頭髮,又彎腰親吻上去。
唇瓣觸碰到的皮膚滾燙,赤司無聲地歎了口氣,給瑠衣掖好被子,又走了出去,還是讓瑠衣好好休息吧,吊針已經打完了,多休息一晚應該會有所好轉。
瑠衣是被凍醒的,她穿著一身睡衣,手腳綿軟,好不容易撐著地面爬起來,四周連個支撐物都沒有,只能勉強坐在地上,忍著昏沉的頭腦環顧四周。
周圍一片空曠,看上去就像是荒野,月亮藏在雲間,時隱時現,空氣裏都透著涼意,瑠衣只覺得冷,她本想要求救,但是聽到遠遠的野獸的吼叫聲,又閉緊了嘴。身體很虛弱,明明覺得冷,身體卻很燙,她在發燒,燒得眼前都一片模模糊糊的。
勉強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瑠衣確認了一下身上的東西,懷錶和裝著戒指和耳釘的小袋子,除此之外她什麼都沒有。在生病的時候穿了嗎?她應該更努力一點,至少把行李帶上……不行,不能再思考下去了,頭好痛。
瑠衣扶住額頭,到底是勉強自己站起來,準備去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等恢復些許氣力再想辦法。只是她剛站起來,就看到不遠處有宛如雷點的光芒閃爍,隨即一個粗獷的男聲響了起來,說的是日語,她能聽懂,可是那聲音不知道怎麼回事,傳入耳中便像是心上壓了一塊大石頭,以至於渾渾噩噩聽不進去。
就在瑠衣的不遠處,兩個男人正對峙著。黑髮黑眼的男人額頭纏著繃帶,只是此時繃帶已經有些散落開來,他便索性扯開,露出額頭上精緻的十字刺青。而看到這一幕,他對面的男人嘴角一咧,露出諷刺的笑容:“不藏著了?”
“沒有必要。”男人的呼吸有些紊亂,然而語氣依舊鎮定,“因為你會死在這裏,死人是不會把秘密說出去的。”
男人的眼神便愈發兇狠起來:“真不愧是幻影旅團的人。”話是這麼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