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着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力求展露艺术家的气息,可惜满脸横肉,长相凶恶,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好人。
他语气不善地说:“我告诉你,我是她叔叔。”他也蹲下身,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在小女孩眼前晃了晃,“先跟叔叔回家去。”
人贩子!这是钟菱的第一认知。
小孩子摇摇头,只是哭着叫“妈妈。”
那粗壮大汉对着小孩子脾气甚好:“乖,别哭了,叔叔抱。”
被夏扬一把拦下:“你想干什么?”
大汉双目一瞪:“你少管闲事。你是警察吗,你有证件吗?”
“我们是好市民。”钟菱插嘴道。
“神经病。”
夏扬将小女孩护在身后,温柔地说:“小妹妹,你家住在哪里?”
钟菱翻了翻白眼,真会给自己定位,平白年轻了几岁,可这样的话,岂不是比那汉子小了一辈了。
小女孩只是哭,一声不吭。
钟菱用纸巾轻轻帮她擦去眼泪,充分发挥母性光芒。
那大汉仍旧想带走小女孩,夏扬自然阻拦,一个要走,一个不让,双方剑拔弩张,差点就要打起来。而钟菱已经趁乱把小女孩紧紧搂在怀里。
女孩突然破涕为笑,大声叫道:“妈妈。”她挣脱开钟菱,扑进了从马路对面匆匆赶来的年轻女子的怀抱。
夏扬松了口气,他指了指那大汉:“这位女士,你们认识吗?”
女子安抚般地摸摸女儿的脑袋:“他确实是孩子的叔叔,麻烦二位了。”
钟菱和夏扬面面相觑,那大汉臭着张脸不屑一顾的表情,很欠抽。
“不好意思。”钟菱尴尬地说,用眼神示意夏扬快速撤离。
两人走到无人处,相视大笑。
“你这人倒挺会多管闲事。”钟菱笑,看到夏扬吃瘪是她最大的乐趣。却丝毫不记得自己也曾参与其中。
夏扬默了默:“你要是不赞同我的观点,干吗要帮我。”
钟菱不以为然,眼睛往别处瞟:“有吗,有吗?”
夏扬失笑。
等上菜的当口,夏扬眼中一闪而过一丝促狭笑意:“据说,你小时候很爱哭鼻子?”
“嗯?”钟菱啜了口清茶,抬眼望他。
“好像说你是个大哭包,没事就用这招来博取同情心。还有,有一次在街上和家人走失了,那叫哭的惊天动地,天崩地裂。”夏扬嘴角一如既往地挂着痞子般的笑容,眸色却幽深。
钟菱面容一窘:“是谁污蔑我?”其实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罪魁祸首为何许人也。
她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调出钟凯的号码拨过去,响了两下便接通,是个甜美的女声:“你好。”
钟菱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眼屏幕,这才有了底气:“我找钟凯。”
“他正在工作,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
“你是谁?”钟菱没好气地问。
“我是他的助理林佳媛。”女声客气而淡然。
“哦,那你让他一会回我电话。”
林佳媛以职业化的口吻问:“请问您怎么称呼?”
钟菱还在气头上,语气僵硬:“我想他看得懂来电显示。”
“……”
钟菱啪地收了线。
“看起来火气很大。”夏扬沉沉地笑了。
此时几道色香味俱佳的菜已陆续端上桌,钟菱明显饿了,埋头大快朵颐,顾不上回答他的话。她泄愤似的咬着筷子,心中还在怪责钟凯出卖她。
没一会,钟凯回拨了电话,毫不正经地说:“老姐,你想我啦。”
钟菱压低了嗓音:“你以后少在别人面前胡说八道。”
“啊?”钟凯装得如无辜纯良的小白兔。
钟菱瞥了对面的夏扬一眼,见他正专心致志地对付鱼头汤,她语气强硬道:“我的事,没必要让外人知道。”
钟凯恍然大悟,他以调侃的口吻道:“夏扬可不算外人哦,他是佳媛的表哥,也是我的好朋友,或者将来会成为我的姐夫也不一定呢,你说是吧我的好姐姐。”
钟菱可以想象的出钟凯在电话那头挤眉弄眼的无赖表情,当然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微微冷笑:“佳媛?叫的这么亲热,女朋友?”
钟凯的气焰顿时低矮了半截,哼哼哈哈地打岔:“哎呀姐,你在哪里呢,我请你吃饭吧。”
“不必了。”钟菱不吃这一套。
钟凯讪讪地挂了电话。
同一时间,夏扬的手机响起,他笑着回完短信才告诉钟菱:“钟凯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
“你怎么回答?”钟菱冷着脸问。
夏扬笑得一脸灿烂:“自然是实话实说,从不说谎话是我的优点。”
“……”
钟菱优雅地用纸巾在唇上印了下,微笑招手:“埋单。”
夏扬抢着掏钱包,钟菱皱眉:“不是说好我请的吗?”
“我突然发觉这儿太便宜了,让你请不划算,下回我找家贵点的。”夏扬狡黠一笑。
钟菱不想给他机会再敲诈一次,急忙抽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
在刷卡和现金有所选择时,服务员理所当然地抽走了现金。
这就是中国国情。
夏扬哂笑,神态得意了然。
“怎么不等钟凯?他说很快就到。”夏扬微翘唇角,笑意愈浓。
钟菱漫不经心地答:“我档期排的很满,没空见他。”说罢,伸手拦车。
“我送你回去。”夏扬笑道。
钟菱扬眉:“不用了,你回去写一份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