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明白过来,主要是这句话和上一句话表达的内容差距太大,他思维太跳跃,我有点跟不上。
第二天上班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甚至连傅沛跟我说他把出版漫画的事谈成了,还谈了一个很不错的价钱时,我也仅是扯了一下嘴角表示我其实很开心只是面部表情不给力。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江辰的电话,他说他现在走不开,让我去机场接一下他爸妈。这让我觉得很不合理,不合理的地方在于接他们的地点——机场,什么样的人会在两地大概就是“起飞——唱一首流行歌——降落”这样的距离里选择飞机这样的交通工具?答案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的有钱人。
傅沛很好心地送我到机场,当然我觉得他可能因为预感到我将会成为漫画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所以他现在必须巴结我。
我在见到江辰爸妈的面之前一直是很紧张的,甚至几次紧张到一深呼吸就有作呕的冲动,我还自我安慰说实在不行我就假装怀孕吧,她不要儿媳妇总不能不要孙子吧?或者说一见面我就为当年的年少无知做一段声情并茂的忏悔……总之我心里作了很多的自我建设,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因为她而觉得受伤,要坚持巴结原则,她打完我左脸我就凑上右脸去……
但在我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我彻底释怀了。打个比喻,我原本指望她对我的厌恶是扇一巴掌所能解决的,没想到她觉得必须要腾空飞踢我才能解恨,而我又不愿意被飞踢,所以就算了吧。
用了这么个精妙的比喻我还没有说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具体就是江辰她妈带了一个女的,不巧那个女的我认识,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痛恨着,那个女的叫李薇。她高中时期一直以阴魂不散的姿态在江辰身边晃悠,每每让我见了就觉得哎呀这女的怎么比我还不矜持啊……
我相信江辰他妈不会神通广大到知道我在心里默默地讨厌着李薇,但我也相信江辰他妈不会无聊到带着李薇来参观城市建设,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江辰他妈看着我的眼神里并没有一种我们称之为善意的东西。
但虚与委蛇是必须的,我毕恭毕敬地说叔叔阿姨好,我是陈小希,江辰有事来不了,让我来接你们去医院和他碰面。
江辰他爸点了点头,“你好。”
江辰他妈从鼻孔发出介于“嗯”和“哼”间的一个微妙音节。
倒是李薇很热情地来拉住我的手说:“小希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
我呵呵干笑:“你还是这么漂亮。”
我阴暗地认为她说“你变漂亮了”是在暗示我以前很丑,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更讨厌她了……
虽然我讨厌李薇,但我还不是不得不承认李薇很漂亮,她的漂亮还透着那么股聪明劲儿,用司徒末评价她老公的科学家美女同事的话来说就是:美貌与智慧并重这事儿,可招人讨厌了。
计程车上我努力寻找了两个话题想要跟长辈拉近距离,这两个话题分别是坐飞机会不会晕机和飞机餐好不好吃。其实我还有很多话题的,像是空姐漂亮不?身材好不?裙子短不?但鉴于他们对我前面两个话题的参与热情不高,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快到医院的时候我打电话让江辰出来大堂等,但我们到的时候还没见到他,于是我又给他打电话,他说在过来的路上。
大概一分钟以后,穿着白袍的江辰出现在大堂,他视线扫到李薇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询问地看着我,我耸耸肩。
江辰和他爸妈似乎也有点疏离,不过这个可以理解,江辰的脾气怪,他家两老更怪。
简单说了几句话,江辰他妈说:“找个地方吃饭吧。”
江辰脱了白袍递给我,我把它叠好了塞在包包里,他接过李薇手里的行李袋,这个行李袋一路上李薇揽得死紧,生怕我冲上去拎了跑似的,而且行李袋之大,我怀疑里面藏了一句死尸,或者一个奸夫。
路上江辰小声地跟我解释,李薇的爸爸是我们镇里的教育局局长,和他爸是好朋友,这个我明白,镇长局长肯定是好朋友,就跟班长和学习委员一般都狼狈为奸一样。
吃饭的时候江辰他妈好像突然想起我的存在似的,“陈小姐现在在哪里高就?”
“叫她小希就可以了。”江辰抬头说了一句。
我忙回答:“在一家设计公司。”
“外企还是国企?”
我吞一吞口水,“民企。”
“哦,规模如何?”
我说:“三个人。”
在场的人除了江辰都停了筷子诧异地看着我,这让我怀疑我刚刚是不是口齿不清把“三个人”说成了“杀了人”。
半晌之后江辰他妈又说:“陈小姐有没有考虑过换工作?”
我觉得她比较想问的是陈小姐有没有考虑过换男朋友,可是不好意思呀这位太太,我缠了你儿子太多年,半途而废的话会显得我为人很没有毅力啊。
于是我摇摇头说:“没有。”想了一想补充道:“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她已经不再费心掩饰她那鄙视的眼神,直接略我跟江辰说:“江辰,李薇辞了职准备要考你学校的研究生,所以打算在x市住一段日子,你那儿反正空了一个房间,让她住你那儿,你李叔叔他们也比较放心。”
江辰头也不抬,“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她把筷子啪一下拍在桌子上,声音之大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