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她。俞莲舟则较为谦和有礼,听出她的不悦,拱手道:“冒犯了。”
苏夜道:“冒犯不敢当。实不相瞒,我的武功心法是道门同流,又一向敬重张真人的为人……”
十二连环坞起家以来,帮主武功来历成谜。江湖上人人都说,这位龙头老大武功极高,神龙见首不见尾,却没几个人见识过她的武功,因此传言不停改头换面,说她是什么的都有。俞莲舟也刚刚才知道,她练的是道家内功,不禁一愣。
杨逍讥刺道:“你又要修书一封,让俞二侠带回去,告诉张真人,你想前往武当山讨教武功?”
苏夜终于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的确如此。既然两位都各退一步,不想在这里动手,那么不妨吃顿晚饭,让我将信写完。”
俞莲舟的反应竟和杨逍一模一样,惊疑不定,不知她此话有没有其他含义。杨逍此言意味深长,隐约露出她要去拜访阳顶天的意思,似乎表示她当真只想讨教武功,别无他意。但十二连环坞绝非正教门派,谁能保证苏夜言行合一?
杨逍不以为意,只问:“你先见张三丰,还是先见阳教主?”
苏夜笑道:“不怕告诉你们,近日我要动身北上,也许去大都,也许去其他地方,然后直接前往西域昆仑。只怕要等我返回中原,才有机会拜望张真人。”
俞莲舟肃然道:“俞某定然将书信带给家师,希望能在武当山上,一睹水道龙头的风采。”
苏夜含笑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来,便说:“杨兄,我想和你打听一件事。明教中,有一位名叫胡青牛的神医。如今他在光明顶居住,还是定居中原?”
第七章
杨逍愣了一愣,才道:“胡先生一直居于昆仑,多年在山中种药采药,悠游自在。不过,他和他师妹成婚在即,似乎想请阳教主主婚,然后带着他妹子游历天下,寻找珍稀药物,并沿路治病救人。你要找他,恐怕不太容易,因为教中兄弟也大多不知他的行踪。”
苏夜笑道:“胡先生还很年轻吧,不知他医术如何,是否当真不负神医之名?”
杨逍脸色微沉,淡淡道:“他在医术上的天赋,和阳教主在武学上的相差无几。龙头若不信,又何必找他问诊?”
他和俞莲舟心思相同,均以为十二连环坞有重要人物受伤得病,所以苏夜急于寻求名医。但她问完后,竟不再关心胡青牛,笑道:“请恕我言语轻狂。其实我对医道也略知一二,难免容易怀疑人家的本事。既然胡先生行踪不定,那就算了,有缘再见吧。杨舵主,取笔墨给我。”
她亲自出言款待,俞莲舟不便拒绝,遂留下吃了一顿晚饭。席间气氛十分诡异,杨逍数次用言语试探,想打压正教弟子的气势,都被他一一化解,流露出武当非凡的修心养性功夫。苏夜冷眼旁观,知道这种心性与武功息息相关,对张三丰更为佩服。
两位客人离开之后,再无不速之客上门。她仍然留在红叶渡,等了几天,才等到从太湖回来的夏侯清。他刚回来,她便召来他和两位信得过的坞主,告知他们自己即将远行,数月即回,并亲口说出此行路线。
自她建立十二连环坞以来,始终留在江南,还是第一次离开这么久,未免使人不安。但她有意培养独当一面的副手,正是为了这一天。夏侯清年过四十,早已成家立业,比寻常帮众沉稳的多,适合继任龙头的位置。
果不其然,他诧异之余,并不多问,很自然地接受了她的安排。
苏夜收拾行装,见官府对贡物的追查渐渐松懈下来,官兵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断定这事再无后患,才动身北上。她渡过长江,暂时不去北方大都,反而朝着西北方向走,日夜兼程,不过用了七八天时间,便从江南晴暖之地,来到了清幽秀美的终南山。
昔年王重阳创全真教于终南山,盛极一时,但百多年过去,全真教早已fēng_liú云散。道士死的死,散的散,连重阳宫也被朝廷征为己用,成为祭祀礼拜之地。苏夜深知重阳宫人才凋零,对它毫无兴趣,绕过上山大路,来到终南后山,沿后山小路上山。
这条小路蜿蜒弯曲,地势崎岖,显然是猎户走出的土路。苏夜也不嫌弃它简陋,回想终南古墓的位置,在林中东绕西绕,不过半天时间,便找到了一条汩汩流动的溪流。
江南很少下雪,就算下雪,这时也早就化了。但终南山比南方更冷,白雪尚未完全化尽,溪水冰冷刺骨,探手进去,便有赶紧把手伸出来的冲动。
苏夜站在溪边,估摸了一下小溪和古墓的距离,认定自己记忆无误,沿着溪水流动的方向,走向下游,过不多时便一跃而下,沉入水底。
王重阳曾为当年的天下第一高手,全真教托庇在他盛名之下,成为武林正道魁首。但他一死,门下弟子一代不如一代,到尹志平、李志常那一代,全都沦为普普通通的高手,谈不上什么名气。
然而,当世无人知道,重阳宫后山,有一座大馒头般的古墓。古墓传人世代隐居,不问世事,反而将前辈的武功传了下来。
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