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能及时离开大都,就有些危险了。
谢逊自出生到现在,还不知什么叫害怕。他听苏夜问他“敢不敢”,想都不想,便冷笑道:“有何不敢?”
然后,他忽然想起这事事关重大,顿了一顿,又问:“你打算怎么做?”
苏夜笑道:“我知道的事情还没你多,又能怎么做?先回去看看,有机会下手就下手,没机会就再说吧。”
谢逊听她信心十足,还以为她有什么好主意,结果却是这样。其实苏夜跟在他身后许久,居然没被他发现,武功多半比他还高。但她声音过于年轻,又使谢逊心生怀疑,认为她轻功练的好,不代表武功也好,谁知能派上多大用场?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就问都不问,重新把头套戴回头上,点点头道:“如此甚好,苏姑娘,我们走吧!”
他们两人素未谋面,此时却心有灵犀,绝口不提宝刀归属之事。苏夜武功胜过谢逊,自然胜算在握。谢逊则聪明过人,懂得审时度势。既然宝刀没到手,他就不会像江湖上那些蠢透了的蠢人,先为瓜分利益而自相残杀。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重新飘进了大都皇城。所谓一次生,二次熟,这次他们的行动均比第一次更为熟练,甚至不需要特意停下观察,便轻易抓住武士的疏漏,返回巨宅之中。
直到进了后花园,谢逊才低声说:“跟我来,主人日常起居之地都在一处,很容易寻找。不过他至少有十几个小妾,不知道晚上歇在哪里。”
苏夜亦低声说:“这没关系,等我们动起手,惊动了整个府邸中的人。他就会从睡梦中醒来,出门领死了。”
谢逊又是一愣,不知道该夸她几句,还是先表达自己难以形容的心情。苏夜正好催他带路,他只好闭口不言,往书房方向走去。
道家炼丹讲究天时地利,尤为注重炼丹时辰。苏夜跟在谢逊身后,只见有一排屋子灯火通明,隐约有人影在屋中晃动,想必就是炼丹房。炼丹房东边,又有建有一排房屋,更高大气派。但屋中灯火已经熄灭,正是屋主平常读书办事的书房。
书房大门由蒙古武士轮班看守,更体现出主人对此地的重视。两处房屋距离又近,若轻功不好,的确容易被高人察觉。
苏夜没见过道士和喇嘛,不敢轻视他们,遂向谢逊传音道:“想要发觉你的行踪,可不太容易。难道你趴在人家炼丹房窗户外,偷偷往里看?”
谢逊没想到她只凭推测,便像亲眼所见一般准确,郁闷了半天,老老实实道:“不错。”
苏夜心想如果他不幸被人打死,就叫好奇心杀死狮王,摇了摇头,右手拈起路上摘下的两小段松针,运劲射出。
谢逊凝神看时,只见松针挺的笔直,去势如电,如同精钢所铸的暗器。两段松针分打两名武士咽喉,准头极佳。那两人尚未看清直逼眼前的是什么东西,便觉咽喉一凉,被松针割破了喉咙上的大血管。
苏夜掠到他们身边,双手轻轻托住两人身体,将他们放倒在地,避免发出引人注意的摔倒声。她向谢逊看了一眼,示意可以了,转身推开书房大门,踏入房中。
月光从窗中照了进来,照出满室清冷。此地乃朝廷重臣办公的地方,没什么机关陷阱。谢逊转过一道屏风,便看到书房正堂墙上,居中悬挂着一把乌沉沉的单刀。那单刀外表毫无出奇之处,约四尺来长,比常见的单刀稍长,但郑重其事地挂在这里,必定十分珍贵。
谢逊大喜,向苏夜传音道:“想不到防卫如此松懈!”说着纵上前去,伸手从墙上摘下了这把刀。
单刀入手时,竟有百来斤重,压的他手臂微微一沉。与此同时,挂刀的两只枢纽失去重量,向上弹起,引发警报机关。刹那间,书房中钟声铛铛不绝,在深夜中传出老远。
苏夜仍然站在谢逊身后,冷冷看着他,冷冷说:“我就知道。”
第十章
谢逊对朝廷官吏家中情况并不熟悉,总觉得应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上、屋顶上、四壁之中都隐藏着陷阱,才符合位高权重的身份。但书房本为办事之地,主人常与亲信官员在此会面。若布满弩箭毒水,刀戟森立,那成何体统?要设机关,必然会设在摆放着珍贵物事的地方。
谢逊冷笑道:“若非如此,你也不会让我先行拿刀。”
苏夜失笑,柔声道:“你把我看得忒小气了。我既然邀你同行,就不会怕你夺刀。我只想看看,你拿起宝刀之后,地上是否会开出一个大洞,洞里喂养着千万条毒蛇。然后你掉了下去,在下面大喊救命。若真是这样,肯定挺有趣的。”
谢逊仔细想想她的话,居然又无言以对,只好不加理会。他已将刀拿在手中,细看刀锋,仍然不见什么出奇之处。不过寻常单刀对他来说,重量未免太轻。此刀虽然沉重,却恰好趁手。
两人斗口之余,并不想被人拦在房间中,话音未落,已经各展轻功,向门外掠了出去。示警钟声铛铛不绝,早已惊起府中侍从。他们刚出门,便见外面夜风习习中,长青松柏下,静静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