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名为“十殿阎魔箭”,粗细大小与伤口别无二致。
她已可以确定凶手,却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
要知道,唐纵出卖十二连环坞后,直接躲到朱勔麾下,却仍扛不住任盈盈的报复,只得亡命北上,脱离江南江北区域。最近龙王进京,在附近置办地产,设立十二连环坞分舵。他不赶紧远走高飞,反而潜藏在这户人家,并杀了一个人,简直愚蠢至极。
更可疑的是,尸体周围散落凌乱脚印,大小轻重不一,显然有人查看过尸体。但他们既没隐藏它,也没向官府报案,就这么把它扔在原地。
苏夜从翻进后墙,到看出死因,不过几弹指过去。她正在思索原因,却陡然眉头一皱。
这地方血腥气太浓了,还连绵不断,悠游自在地从宅中房屋那边飘过来,与尸体伤口的血气混在一起,让她大为警惕。由于宅子布局十分正统,她随便扫一眼,就认出那地方是后厅大堂,通常被主人家用来招待客人,摆设宴席。
她不由站起身,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忽地听见数声微弱到极点,也凄惨到极点的呼叫。惨呼配上血腥气息,顿时将她带进毛骨悚然的气氛,犹如身处恐怖电影。
“京畿重地,竟有人敢白日行凶?”
苏夜心中闪电般划过如此念头。她经历过比这更诡异的情况,毫不畏惧,一听惨呼声,立即展开身形,如离弦之箭,连穿两座花园拱门,奔向本宅后厅。
无论何人行凶作案,她都有把握拿下,要么当场格杀,要么扭送开封府。这里毕竟是一国都城,又有四大名捕坐镇。若非受逼不过,她也不想随意杀人。
她身法何等之快,起落间,已经掠进后厅侧门,却在看到厅中景象的一刹那,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这根本不是人间应有的景象,而是活生生的地狱。她视力越好,看的就越清楚。她看到,厅中站着六个人,却还有十几个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站着的六个人中,四人身上带刀,容貌气质则各不相同,哪怕长相不甚好看,也目光锐利,神情冷漠中杂着冷笑,一见便知均为用刀名家。然而,他们好像只是随从,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以站在花厅中心的一老一少为首。
乍一看,那对老少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老人容貌平常,老的牙都要掉光了,平时无精打采,笑起来没羞没躁。青年也算不上特别英俊,神情却羞怯内敛,像个未出闺阁的大姑娘。
如果苏夜在街边碰上他们,给她一百次机会,她也猜不出他们能做下这么残忍的事。
他们正在活剥人皮。
苏夜历练了这么久,碰上再凶的凶徒,也能从容一笑,想都不想地拔刀应战。可她眼前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了她的预计范围,让她心头一阵阵作呕。
尤其对方还不是刚刚开始,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受害者。这两个血团正在地上蠕动,还没死,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死去。他们得经过漫长煎熬,忍受非人痛苦,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青年手中的人是个女子,只被剥掉了一条手臂的皮,便哭的没有力气再哭。苏夜方才听到惨呼声,正是出自她口中。她很可能中了麻药、mí_yào一类的药物,软瘫在地,全然动弹不得。。
厅中还摆放着腊梅、水仙等盆景,在炭火热气催动下,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那青年嗅着花木香气,仿佛很满意,露出比之前更害羞、更温柔的微笑。
然后,他就看到了掠进后堂的一个身影。
苏夜头一次见到变态杀人犯,难免愣了一愣,扬声叱道:“停手!”
敌人来势奇快,在她叱喝之时,四道刀光已交错而出,铺天盖地地向她斩落。苏夜手中青光一闪,只听一声长而清越的鸣响。青罗刀划出一道浅浅弧线,比女子黛眉还要美丽,看似漫不经心,却同时挡住了这四柄刀。
青年和老人反应更快,竟抛下手头猎物,迅速后退,退向花厅正门,用上前的四刀客作为屏障,将自己牢牢护住。苏夜纵能突破四刀围攻,也难以拦住他们夺路而逃。
这四人实力非同小可,地位更非同一般,虽称不上她的对手,拦一下她却毫无问题。苏夜冷笑一声,声音中尽是不屑之意。青罗刀刀芒陡然暴涨,脱尽秀丽飘逸之气,尽显霸道澎湃,自小溪化作海上怒潮,又与四刀客每人硬碰一招。
他们成名已久,顶着偌大名气,与另外四人合称“八大刀王”,自然不会太过不济,被她一招击败。可无论是长刀、短刀、大刀、小刀,只要与青罗刀刀身相触,立马触电般地震颤起来,令主人手臂发麻,只能急速后退,防止被苏夜追击至死。
八大刀王只来其四,无法发挥最大威力。但四人同行,已足够在京城耀武扬威。此时他们竟同时后退,呈现败象,实在是极为罕见的经历。
那老人蓦地喝道:“刑部六扇门在此办事,来者何人!”
刀芒暴涨暴收,如同从未存在过,转瞬回到苏夜手中。直到此时,他们才看清青罗刀。这柄短刀碧沉晦暗,被她细滑如白玉的手轻轻握着,怎么都看不出方才的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