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吗?把一个失忆的人当猴耍?”夕瑶推开亚炽,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他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因为莫须有的罪恶感,我都不敢直视他……”
夕瑶终于明白,为何汎尘眼眸里总有一层浓郁的忧伤。
“别走,”亚炽拉住夕瑶的手,请求道,“不需要太久,等这件事过去,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好吗?”
“那我又该如何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夕瑶回想起刚来西岚殿的时候,那个夜晚,汎尘在夕瑶身上留下一个个牙印,他一声声指责,带着太多压抑而复杂的情绪,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无法感受他的心情。
“是我欠你的,我会用尽一切偿还给你。”亚炽认为自己没有履行承诺,他欠夕瑶一场婚礼。
“那我欠他的呢?我该怎么还?”夕瑶哭着问,她掰开亚炽紧紧捆着她的手,“他一定会恨我的,他那么小心眼,他从来都不认理,只认自己的感受,他一定不会原谅我,无论我如何解释,他一定不会再原谅我,他那么任性,那么小气……”
夕瑶回想起一幕幕,无数次,她在汎尘面前跟亚炽拉扯和纠缠,“他不会原谅我……”
远处的宾客厅倏地燃起一片喧哗之声,空气被血液染潮,血腥味刺激着吸血鬼的神经,一个个的露出原始的面目,人群里出现四张新的面孔,紫金色的眼眸,獠牙上沾满鲜血,场面顿时失控。
“该死!该来的还是躲不了!”亚炽意识过来,抱起夕瑶瞬间消失,出现在西岚殿的殿外,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柔声说道,“原谅我,无法如约迎娶你,请相信我,对你,我是认真的。”
“先走,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去找你。”亚炽说完,吻在夕瑶脸颊上,瞬间消失。
亚炽说,他娶亚彦妠,是形势所迫,是必须为之,他爱的人,是她夕瑶。
夕瑶的心有些难过,不是亚炽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亚炽,因为她不爱他,注定会辜负他的一片心。
西岚殿内,一场血液的洗礼仪式,一触即发。
始祖吸血鬼脸上诡谲的笑容,不寒而栗。
亚必尔纳的王朝,是誓死守卫,还是更新换代,重新改为亚必泗町?
小女孩站在西岚殿的粱瓦上,目送远去的夕瑶,是小女孩将墓碑上的“亚必泗町”改为“亚必尔纳”,是否可以如愿将亚必尔纳家族的历史彻底撰写进棺材?
“开始吧!血液的盛宴,尽情享受吧!痛快地沐浴!”小女孩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展开双臂,身体逐渐倾斜,脚尖离开粱瓦,身体从屋顶坠落,却瞬间消失。
夕瑶来到闵德府,闵德府已重建,却不见汎尘的身影。
夕瑶来到琉璃阁,琉璃阁已成为一座萧条的空楼,空无一人。
夕瑶穿梭在古城,烟雨蒙蒙,路上行人欲断魂。
百年刑场,罪恶柱上,还残留着夕瑶曾经的血液,只是已看不清,嗅不到。
刑场,设下永世毒咒的汎尘,数不胜数的尸狼;琉璃阁,璃国公主木芷凝,吸血鬼亚特;人类世界的弗盯辛,崔哲男;还有混沌界的父母;闵德府的婚礼,黑暗的树林,绝望的心境……
“我都想起来了,可是你在哪里?为什么要丢下我?”夕瑶仰着头,雨点打在夕瑶脸庞上,冰凉刺骨,和汎尘的外表一样。
夕瑶找遍了所有角落,汎尘却世间蒸发,杳无音信。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银发少年?大概有这么高。”夕瑶拉住一个路人,比划着汎尘的身高。
“没有。”
夕瑶强忍着泪水,一遍遍询问。
“等一下,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银发少年?他不爱说话。”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银发少年,他叫汎尘,他有没有路过这里?”
“请问你有没有听过汎尘的消息?你知不知道关于他的下落?”
“汎尘,他是闵德府的少爷,是琉璃阁的阁主,你不知道吗?你见过他吗?”
……
“没有,没见过。”
“没有,没听过。”
“没有,不知道。”
……
这个世间,非但没有他的身影,连他的名字也一同消失不见,人们根本不记得有“汎尘”这个人。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他真的存在过,我没有撒谎,他真的存在过,为什么没有他的任何足迹?为什么要抹掉所有关于他的痕迹?他真的存在过……”夕瑶喃喃地说。
为什么没人知道汎尘的名字,为什么会没人知道他?
夕瑶回到人类世界,那间出租屋早已换了主人,明明才过去两年,房子却老了**年,房东也老了很多,时过境迁,只有身为吸血鬼的夕瑶,还是原来的模样。
夕瑶敲开出租房的门,问道:“你好,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夏夕澈的男孩?他有没有来过这里?他大概长这么高,很干净,如果你见过,一定会有印象。”
“没有,不好意思。”
夕瑶看着门被关上,仿佛最后一点希望也被剥夺了。她转过身,抵着门蹲下,看着空荡荡的陈旧楼梯,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映出回忆的画面,属于汎尘和夕瑶的楼梯。
“夏夕澈,你别走那么快!等我把门锁了呀!”
“你那么穷,能有什么可偷的。”
“夏夕澈!怎么说话的?!”
“本来就是。”
“你嘴巴这么毒,不怕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