汎尘抱着夕瑶,她仿佛睡着一般,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他从灰蒙蒙的灰烬中一步步走出。
汎夫人好不容易看见汎尘,他却抱着夕瑶往远处走去。
“尘儿!你的妻子还在等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妻子?”汎尘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远处的汎夫人,他朝母亲侧了侧头,微微一笑,只是蓝色的眼眸里埋葬着数不尽的哀伤,他问道,“母亲,尘儿和她,是不是很配?”
母……亲?汎夫人的心剧烈地颤抖,汎尘已经有五年没有喊过她一声母亲了,这久违的称呼,汎夫人只有在梦里才听见汎尘喊过。
“嗯?”汎尘执着地望着汎夫人,仿佛小时候的他,做了一件好事,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的母亲,等待母亲的夸奖。
“尘儿,尘儿……别这样。”汎夫人略带恳请道,汎尘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他脸上的笑容掩藏心里的痛苦,仿佛随时会爆发,将他整个吞噬。
“夕瑶,”汎尘低下头,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女孩,宠溺地说道,“母亲不喜欢你呢,怎么办?没关系,我带你离开,我不会再留你一个人。”汎尘说着便继续往前走,留下落寞的背影。
“来人!拦住少爷!”灵珊厉声喊道。
一群守卫冲向汎尘。
汎尘双臂往上一抬,夕瑶的身体被轻柔地抛起。他的掌心燃起蓝色的气流,瞬间放大,他猛然展开双臂,“哄”的一声,数不尽的守卫顿时烧成灰烬。汎尘收回手,弯曲着手臂,时间刚刚好,夕瑶的身体重新落入他的臂弯内,如初始一般,安然躺入他怀里。
亚彦妠站在远处,目睹汎尘拥她人而去,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他不承认,对他而言,她永远是外人,亚必尔纳第二十一代王的尊贵身份不如一具尸体。那少年百感交集的笑颜,蕴藏着多么深沉的情感,那笑容适才尚在,却是亚彦妠首次见到,原来他并非天生冰寒冷漠,他也有天真烂漫的时候,也有稚气单纯如阳光的时候,他只是从不轻易展露。亚彦妠此刻才知道,夕瑶,原来不单单是个普通的人类或者小小的混种吸血鬼,她,是多么任性的存在,一个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的人。
“夫人,就让少爷这么走掉吗?”灵珊急切地问道。
当汎尘问自己的母亲,他和夕瑶是不是很配,汎夫人很想回答他,告诉他期待的答案,是的,你们很配,你们对感情的态度一样,单纯而执着,容不下多余的杂质和多余的人。但是你们不能在一起,也不能相配。
“妠儿,”汎夫人才发现亚彦妠,“尘儿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你别介意,等他发泄完了,自然会认清现实是无法改变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嗯,妠儿知道,妠儿是与夫君行过成婚礼的妻子,妠儿相信夫君很快就会回来的。”亚彦妠笑着回道,目光却迷离,注视着汎尘的身影消失于漫天飞灰之中。
……
汎尘抱着夕瑶,踏上一段延绵千里的旅程。所过之处,沿途茫茫灰烬,无人无声无万物,皆殆尽。
踏破千山万水,趟过天涯海角,为红颜挥剑如神,只为你颠倒乾坤。
昆仑山上白雪皑皑,寒风习习,灌入褴褛的衣衫,增添蓝眸清冷。雪山之巅,白宫剔透,云烟袅袅。
“站住!”十几名白衣男子持剑拦住汎尘的去路。
“哄”的一声,一圈蓝色的火焰罩住白衣男子一身,以极快的速度缩小,人与剑一同化为灰烬。
“呵呵。”汎尘笑弯了双眸,笑容灿烂,如沐春风,似乎很开心,唯独那双蓝眸里渗出令人跌入谷底的绝望和凄寒。
汎尘朝着雪山之巅的白宫走去。
白宫大门的守卫从上往下眺望,目睹不染一滴血液的杀戮,迅速跑进白宫。
“禀告无息长老,山下来者不善。”
“来者何人?”一个看不出年纪的老者问道。
“不知,像是一对年轻的新婚夫妻,约莫二十岁不到的模样。”
“小娃娃为何来昆仑山?善意打发便是。”
“看来不简单,山下十几名师弟,一瞬间便被他……”
说时迟那时快,无息长老瞥见门外蓝光四起,鹅毛白雪里掺杂着漫天灰烬,强大的气流喷涌而至,拂过老者苍白的胡须。
“呵呵。”伴随着一声天真烂漫的清脆笑声,一个红衣华服少年抱着一个穿着褴褛嫁衣的女孩出现在门口。
“怦!怦!怦!怦!”
没有任何哀嚎声,宫殿内的人在同一时间爆裂,蓝色的火光在灰烬中依依不舍地穿梭,久久不散。
“呵呵。”汎尘笑的很开心,他喜欢看活络的人瞬间化成灰烬的画面。
白宫内有十几扇门,爆炸声过后,一时间从门内涌出许许多多持剑的白衣男子,二话不说冲向闯入者汎尘。
“住手!”无息长老喊道,红衣少年气场强大,远不如他表面看的这么单纯,这样冲上去,只有重复刚才场景的份。众人不解,皆诧异地面面相觑。
汎尘侧了侧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无息长老,冲他笑,仿佛一个乖孙子的模样,一个要糖果的孩子。
无息长老主动走上前,问道,“孩子,你踏破千山万水,不会是来玩的吧?”
“给我,你的命。”汎尘笑着说,干脆利落。
“大胆!”众人朝汎尘齐声吼道。
无息长老摆了摆手,示意门徒安静。对方若单纯要他性命,进门便会直接攻击他,既然没有直接动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