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他想让她弄清楚,不要混淆。
她不过是个送上门来,让他玩玩儿的女人,而且是她心甘情愿的,难免会被以为是自甘下贱吧?
她懂得的,她应该懂得的,他只是想让她受一次苦,将他所承受过的屈辱和痛楚,原封不动地还给她一次而已,她的心怎么能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呢?
明明知道他对她已经没有真心,明明知道他一切的好都是伪装,明明知道他在不久的将来给予她的结局只会是痛苦。
她怎么还会傻傻地等待着,守不住自己必须守住的心呢?
这时,电梯似乎到了这一层,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她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因为不想被人看见这样的狼狈,更因为不想如他所说的,找不准自己的位置而让他麻烦难堪。
她将毛茸茸的围巾拉起来一些,几乎挡住大半张脸,向着电梯走了过去。
而令顾语犀没有想到的是,从电梯上下来的人,竟然是钟天阙的未婚妻——安相宜。
她的心猛地一怵,慌不择路地藏到了身边的一盆大型植株后。
安相宜正侧着头,从口袋中掏出个电话,因而径直地就走了过去,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如何两两相忘(三)
她失魂落魄地逃出酒店大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才重生过来。
放眼望去,环绕着她的,是城市里高低错落的灯光,每一盏霓虹都闪耀无比,组成了这无比绚丽的夜色。
可是头顶上的星星,伏在横亘了千百年的天穹中,现在却被遮挡到厚密的云层之后,一点身影都看不见了。
她走到马路边,正想伸手拦一辆计程车,却见一辆银色的兰博擦着她的衣角停下来,车窗摇下,竟是戴着墨镜的柏澈。
他将两个手指一叠,兴冲冲地冲她招了招,道:“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你。”
她犹疑了一会儿,终于打开门坐了上去。
柏澈看她面白如纸,便忍不住问了句:“你脸色这么难看,该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嗯?”她的神思有些游离,反应了一会儿才道:“没有,我只是,只是晚上吃得太多了,消化不良。”
“呵。”他半信半疑地笑了笑,望了望窗外,道:“你怎么会从这家酒店里出来?”
“哦。”顾语犀思索了小片刻,道:“有位客户下榻在这边,今晚才到的,我过来给他送点资料。”
“这么晚还工作?”他将墨镜取下来放好,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眸光闪闪,道:“女人不必这么拼,不如,跟我去喝酒吧。”
“不了不了。”顾语犀实在没这个心情,拒绝道:“我还是先回家吧,你要是顺路就送我一程,如果还有事情的话,我还是下车去自己打车吧。”
说着便作势要去开车门,谁知柏澈将门一锁,笑道:“上了车,想下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回头怒视他一眼,他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地靠过来,替她拉了安全带戴上,拍拍她的肩膀,道:“好,我们现在出发吧,我本来就是想去好好玩一玩儿的,可不能为了你,毁了我这么美好的夜晚,你说是不是?顾大小姐。”
她张张嘴又闭上,无语了。
柏澈看到她一副败给他的表情,心中满足,脚底油门一踩,车子便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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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犀没想到,柏澈所谓的“好好玩一玩儿”,就是跑到一家灯红酒绿的高级夜店里。
她并不是洒脱豪放的性子,不喜欢这种声色之地,当然也不乐意进去,他却不顾这些,硬是拉着她进了去。
他似乎是出入这里的常客,一进去就有不少人同他打招呼。
她也托他的福,连带着接受了不少人的目光洗礼,有胆子大一些或是跟柏澈熟一些的人,上来就问:“哇,这位是哪里来的大美女?这么面生,像是第一次来吧。”
顾语犀不答,柏澈便挡在跟前儿,摆弄出一副顽皮的调子:“诶,你小子可要小心点,这可不是你惹得起的千金。”
“是是是。”对方便笑得极为暧昧,再次将她一番打量,而后道:“知道是你的‘贵客’,我们又没说要跟你抢。”
待那些人走了,顾语犀也被他拉到一个稍微僻静些的角落里坐下,他问:“喝什么酒?”
她盯着他在摇晃的灯光中看不分明的脸,不咸不淡地问了句:“这里很好玩么?”
世界本看不清(一)
他转过头来看她一眼,拿起酒单,兀自看了起来,嘴里漫不经心地说:“怎么不好玩?很有可能就会遇到艳遇。”
顾语犀问:“所以呢?”
“什么所以?”柏澈的手指还在酒单上滑动着。
“所以有什么意义呢?又不会有结果。难道你还会认真地跟那个人交往么?”顾语犀咬住不放。
“呵呵。”柏澈笑出声来,用手指蹭了蹭鼻尖,一只蓝钻的尾戒闪闪发亮,他道:“你不懂‘艳遇’一次的含义么?既然是‘艳遇’,谁会在乎结果,只要过程是有意思的就好了。”
“你也很清楚,激情和幸福是两回事,为什么还要待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呢?”顾语犀不相信他只是这样肤浅的男人。
柏澈终于放下手中的酒单,坐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