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睡多久,顶多一个多小时,纪时醒了,他想把我往床上抱,但他还没把我放下我就醒了,这几年养成的习惯,从来没有睡过踏实觉,一点轻微的响动就会惊醒。
见我醒来,我们两个都有些尴尬,他还把我抱着,怔怔的对视。过了几秒,他才迟钝的把我放下,我整个人陷在床里,床上充斥着纪时的味道,沐浴乳、酒气和淡淡的汗味,我感觉自己有些迷失,看着他带着点侵略的眼神,我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我正准备挣扎,整个房间突然黑了。我和他都僵了一下。我傻傻的想:原来高档住宅也会停电。
黑暗中,我和纪时粗重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明,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感官感受总是被放的很大,他温热的呼吸全数落在我的下颚,脖颈,酥/痒难耐,我有些恍惚,恍惚到忘了推开他。
我也就楞了几秒,只几秒,短到纪时只是轻轻的咽了下口水,下一刻,我被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
他炙热的吻落在我的唇上,辗转缠绵,他的舌头有力的翻搅着我的口腔,我整个人无力的瘫软,他的双臂撑在我头两侧,亲密到危险的距离。
我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男女之间就是那么零点零一秒的放纵,一切就无法阻止。纪时的身躯像一把炽烈的火焰,带着我呼啸狂舞。他浑浊低沉的呼吸就在我耳侧。黑暗中,所有的堕落都变成了应该,我紧贴着他的心跳,让自己沉沦在这原始的纠缠中。
可惜,高档小区的应急措施做的太好,仅仅十分钟不到,电便来了。
骤然通明的房间让我的眼睛有些刺痛的眨了眨,赤/裸的身体让那些被抛却的羞耻心全数回到我的体内。
来电的那一刻,我感觉到纪时在我体内停了一下,但是仅仅一下,他就恢复比方才更激烈的动作中。我们的身体在激烈的角力,可我自从灯亮后便没有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一直死咬着嘴唇,他死死的抵着我的身体,一下重过一下,我觉得自己像海岸上搁浅的鱼,一下一下被海浪往更高的海岸席卷而去,每一次靠近海水我就挣扎着大力呼吸,可是下一刻,等待我的是更难受的窒息。
我知道纪时希冀我给予回应,这是任何男人都希望从女人身上得到的。可是这种堕落与罪孽,我不敢回应,也不能回应。
一切结束的时候,我听到纪时满足的叹息。他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我们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说好了再也不见,却一而再的犯戒。我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又变得更为复杂。掺杂了情/欲的关系,总是让人看不明分不清。
他起床洗漱,我沉默的穿好了衣服。带着满身的黏腻和他留下的痕迹,我呆呆的看着浴室里若隐若现的人影。在道别和不道别之间挣扎了几分钟,他已经从浴室里走出来。他丢了一块浴巾在我头上,自然的嘱咐:“去洗个澡,我出去买早餐。”
我死死的攥着浴巾,矛盾的看着他从柜子里拿衬衫和裤子,一切都那么自然,自然到好像过去的几年都不存在,自然到好像我们是相处多年的夫妻。多么温暖的错觉。
正当我恍惚到不能自已的时候,门铃响起,终于把我们之间的沉默打破。
我本能的起身去开门。纪时刚刚穿好衣服,走在我身后。
我倏然打开大门,猛一抬头,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清醒。
我哑然了几秒,才有些生涩的换上笑容,生硬的说:“你好,林缓。”
她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但很快她就恢复了笑意,回道:“你好,小尹。”
亲昵的称呼,让我有种我们认识很久相处甚欢的错觉。
纪时
我并不知道林缓会突然出现,不得不说,我有些懊恼。我知道越尹一直对林缓充满了敌意,当年我们会分手,导火线也是林缓。我很遗憾,这个充满了转机的早晨,就这样被破坏。
越尹像只充满了戒心的小兔子,眼里盛满了惴惴不安,从见到林缓的那一刻就开始对我和林缓充满了防备。她不再像很多年前那样直面把情绪摆在脸上,却比多年前离我更远了。
她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也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微笑着和林缓打招呼,甚至礼貌的寒暄,然后和我道别,直到离开都没有和我多说一句。我想送她,但她非常抗拒,没有给我任何机会就转身走了。除了苦笑,我已经做不出别的表情。
林缓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无奈的耸耸肩说:“她好像又误会了。”
我无言以对,头痛欲裂,无奈的往回走,“你怎么这么早跑我家来了?不是下个星期才回吗?”
“纪允正好回来,我就跟着一起了。”
我诧异的回头:“纪允回来了?”
林缓比我更诧异:“你不知道?昨天就回了。”
我嗯了一声,脑中思绪紊乱。
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宿醉的早晨,我迷迷糊糊的从醉梦中醒来,林缓就睡在我身边。
我大脑一片空白,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神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尴尬。
我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找着自己的衣服,虽然我动作很轻但还是把她吵醒了。她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说,漫不经心的说:“你别怕,咱俩什么都没干。”
她一句话让我瞬间松了一口气,但尴尬丝毫没有减少。
林缓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