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个自由身,是良家的女子,你若还顾及彼此的脸面,我宛娘也就认命了,跟你稀里糊涂的过上些日子,可有一样儿,你若沾了旁人,便休想再近我一步。”
梅鹤鸣惊疑不定的望着眼前宛娘,他的宛娘何曾有过如此时候,总是娇弱温婉得,或有时使唤一回小性子,却远远不似今日,只见她插着腰堵在门边上,双眸似火,小脸通红,这一副泼辣样儿,在灯下竟比常日更多了几分别样的妩媚之色。
梅鹤鸣本来心里就有愧,虽然他也闹不清自己这到底亏什么,可一见宛娘这样儿,心里越发过不得,尤其忽然想起,宛娘这副疾言厉色的样儿,岂不宛如吃醋一般,反而令梅鹤鸣欢喜起来,总归宛娘对他有了些情意,知道吃他的味了。
想到此,本来阴沉的脸色一缓,换上一个笑意低声道:“你我的事,怎好当着外人说,你且先让伴琴回去,我们私下慢慢说。”
伴琴有些愕然,心道这寡妇倒真好手段,三言两语就把梅公子给辖制的服了软,果然外头传闻不差,梅公子真让这寡妇迷了心魂,只这寡妇这是做什么想头,听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要梅公子只守着她一个,可真是痴人说的梦话,莫说她一个外室,便是公子的正头妻子,能管得住这些去,岂不是大笑话。
勾起一个笑容道:“奶奶,奴伴琴这里有礼了,既是奶奶来了,且容奴告退吧!”宛娘瞄了她一眼冷声道:“你告退做什么,今儿不是公子要梳拢你,正要你伺候呢,该走的是我,与你什么相干。”看都没看梅鹤鸣,出了书房门,迎头正碰上来寻她的吴婆子,宛娘去后,吴婆子是越想越不对劲儿,宛娘的性子一向冷淡,怎会巴巴的去寻爷,怕有旁的事,随后追了来,刚进了院子被随喜儿拽住道:“您老人家怎的让奶奶这时候过来了,坏了爷的事是小,说不得又不消停几日了。”
吴婆子便知果真坏了事,宛娘这是捉奸了,却拿不住她底下的心思为何,若说着紧爷吃爷的醋,吴婆子还真不大信,倘若不是吃味儿,奶奶这又计量着怎样呢,吴婆子只觉眼皮一阵阵的跳。
吴婆子忙过来扶她,被宛娘一把甩开,一阵风一样出书房回了后面寝居,进了屋,就吩咐吴婆子:“把门关了插上,凭他是谁,一个都不许放进来。”吴婆子见她这样儿,倒是真不像玩笑,也不敢违逆,让人闭了门。
宛娘一走,梅鹤鸣哪还会耽搁,忙使人送走了伴琴,出了门扫了眼随喜儿,随喜儿哆嗦了一下,连滚带爬的跪到跟前道:“爷饶了奴才,奶奶就这么闯了来,奴才哪里敢伸手拦去。”
梅鹤鸣却低笑了一声:“爷又没说要罚你,你倒是上赶着来讨板子,这顿板子且记下了,待来日再罚。”径自后头去了。随喜儿不禁挠挠头,心道爷如今这心思真是越发难捉摸了。
却说梅鹤鸣,还道是宛娘吃了伴琴的味儿,不禁不恼,反而欢喜了,反正今儿也没成事儿,把那好话打叠起来哄哄宛娘,还不过去了,谁知到了后面却吃了个闭门羹。
便好着性儿拍了拍门道:“宛娘,你且让我进去,容我好生解释了首尾你听。”宛娘隔着窗户硬声儿道:“解释什么,我刚的话都说尽了,你既有新欢,想必早已厌烦与我,从今儿起,你我正好两便。”
梅鹤鸣一听,脸色沉了一沉:“宛娘,这是真心要跟爷闹呢,不过就一个粉,头罢了,有甚大不了,值当你跟爷如此置气,我何曾说厌烦你的话了,打从你进了这宅子,连正经的梅府都丢下了,成日就陪着你一个,况,被你刚头一吓,哪里还有心思成事,这会儿已送了那伴琴回去,我应你,今后再不让她来了可好?”
宛娘哼一声道:“成不成事的是你嘴里说的,我又没瞎,瞧在眼里也是真真的。”梅鹤鸣不禁哭笑不得:“爷还蒙骗你不成,你先开门,让我进去跟你细细道清说明。”宛娘却丝毫不软道:“我刚头说了,既你有了旁人,从此后,休要近我一步。”
梅鹤鸣耐心用尽,声音冷了冷:“宛娘,我好话说尽,若再不开门,爷可走了。”宛娘只是不应声,心里正是打得这个主意,最好走了就别回来。
吴婆子在一旁搓着手干着急的劝道:“爷已说了这些好话,奶奶闭闭眼就过去了,如今快腊月的天,又入了夜,外头冷的,滴水成冰呢,回头再把爷冻着了,可怎么好。”
宛娘心道冻死才好,也少了一个祸害,只是不理会,忽听外头哐当一声,梅鹤鸣踹开门闯了进来。
进了屋,挥手让吴婆子跟丫头都下去,瞧着宛娘那素着的小脸儿,声音一软道:“亏你这冤家如此狠心,巴巴让我在外头挨了半日冻。”说着凑上来扯宛娘的手,被宛娘避开。
梅鹤鸣见屋里没旁人,便小声道:“真个没成事,你那一吓,我那儿立马就软的鼻涕一样了,如今心里还慌慌呢。”
宛娘想起刚才看见那情景,就觉这男人真脏的可以,宛娘用嫌恶目光看着他,出口的话,跟刀子一样又尖又冷:“梅鹤鸣,你闻闻自己这一身脂粉味,真让我恶心。”
梅鹤鸣脸色真黑了,阴晴不定瞅了她老半天,忽然呵呵冷笑几声道:“宛娘你是计量着跟爷大闹一场,撕破脸,好让爷放了你,若打了这样的主意,趁早给爷歇歇,爷不妨告诉你,这辈子你都是爷手心里的人,想跑,打折你两条腿也得留下,不信,你只管给爷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