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一日差,不知何时起,傅府里又流传开一则谣言,说沈梅君是扫把星,说自她到傅府后,傅府便多灾多难的。
连二姨娘都信了,拘着不给傅明慧来看沈梅君。
“真是恩将仇报,若不是你帮着想办法,三姑娘都要嫁贝家了。”骆青意愤愤不平。
沈梅君不介意遭冷遇,却忧心傅望舒的处境,只是背上的伤痛渐渐轻了,大夫却说木板不能拆,骨头还没愈合。
绑夹着木板,起卧极不便,她也不敢试着起身,怕伤骨未愈,本来不瘫的,自己轻举妄动反而弄瘫了。同时她心中也怕是自己太渴望没瘫而多疑了,毕竟来了那么多个大夫,都说她瘫了,实在让人不信也得信。
要说大夫被收买了说假话,却让人想不出会是谁让大夫说的假话。
傅望舒不会这么做,沈梅君想不出别的是谁这么做,若说是傅望超,自己只要没瘫,迟早会好的,说自己瘫残了又有什么用呢?
一个月过去了,这天傅老太太突然带了大夫来到流觞轩。
“大夫,你给好好诊视一下,有没有喜脉?”
傅老太太开口便砸下一个惊雷,沈梅君有些呆怔,无需傅老太太说出来,她已知道,若是诊出没喜脉,傅老太太便要让人把自己赶出傅府。
沈梅君急朝骆青意使眼色,要她去找傅老太爷,骆青意瞪大眼看她,却没看出她眼中含意。
大夫搭过脉,自然是没有喜脉,不出沈梅君所料,傅老太太等得大夫走后,冷声喝道:“你们把沈梅君的东西收拾一下,把她母女俩赶出府去。”
事已至此,沈梅君反淡然了,平静地道:“梅君自进府后,多得老太爷照拂,临别前梅君想去向老太爷磕个头,求老太太恩准。”
“老头子给你个扫把星害的躺床上晕迷着,你还想怎么害傅家,马上给我离开。”傅老太太恨恨道。
前些时传出沈梅君是扫把星时,她便想把沈梅君母女赶走了,只是怕傅老太爷反对,且沈梅君理家那几日,对她也是毕恭毕敬,没有可挑剔之处,今日傅老太爷去衙门,路上拉马车的马突然发狂,傅老太爷给甩出车厢,如今晕迷着生死未卜,她终于忍不住了,心中只盼着赶紧把沈梅君赶走,傅老太爷能苏醒过来。
若沈梅君已怀了傅望舒的孩子,则只能咬牙容下,如今没有喜脉,自是赶走没得二话。
见不到傅老太爷,想什么法子才能留下呢?沈梅君急切地思索着,正苦思无计时,耳中却听得谢氏喊道:“走便走,把我女儿的奴契拿来。”
傅望舒给衙门抓起来的事谢氏已听说,傅望舒若不向杜小姐屈服,只怕凶多吉少,若屈服,杜小姐进门来,沈梅君也扶正无望了,在那样骄横的人底下,即便有傅望舒护着,日子也不好过,谢氏早有了离开的打算。
这一个月来阎石开和阎老太太没过来,却不时打发人送贵重药物食材过来,谢氏想着阎家上下人等都宝贝着沈梅君,心思斜了又斜,脑子活泛得厉害。
谢氏官家千金出身,当了十几年的侯夫人,即便落魄多时,骨子里仍透着不容忽视的骄矜,傅老太太给她像看跳梁小丑似的斜睨,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左手紧紧攥住拐杖,极把拐杖朝谢氏扔出去。
沈梅君吓得心惊肉跳,知无可挽回了,忍了闷怒郁结看骆青意。
骆青意这回领会了,咚一声跪了下去,对傅老太太道:“梅君如今瘫着,离不开人照顾,求老太太垂怜,给青意出府照顾梅君。”
一个丫鬟也不过百八十两银子,傅老太太本不在意的,不忿谢氏的高高在上,冷冷道:“你是傅家的奴才,自有你要服侍的主子,沈梅君生死与你何干,休得多言。”
傅老太太发完话走了,秋梦和骆青意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暂时先走,等傅望舒回来后再想办法,沈梅君抬头四下望,依稀里只见傅舒站在床前,静静地望着自己,幽深的眸子里流水般潺潺流淌着情意,嘴唇微动娓娓倾诉着爱恋,定睛看去,人影却不见了,不由得酸楚幽痛难抑,如堤溃洪泄一般,眼眶涩涩的,忍了又忍方没落下泪来。
“梅君。”秋梦和骆青意却没忍住,一齐哭了起来。
骆青意是不能再留傅府了,傅望声或是傅望平回来要折磨她,她这些日子如此明白地帮着自己,傅太太也不会放过她的。
有阎家的赔偿银子,赎身的银子尽有的,只是傅老太太方才与谢氏较上劲,傅太太恼骆青意帮着自己,此时提出赎身她们定不依允的,只能向阎老太太求助了。
“秋梦,你去阎家和阎老太太把这事讲一下,请她派人来带我和我娘去那处宅子,再看看能不能请她出面,给青意赎身。”
阎老太太亲自过来了,有她出面,骆青意轻易便赎了身,银子阎老太太也没要沈梅君的,
她过来时还带了八个婆子,谢氏和沈梅君的东西都由阎家的婆子帮拿着,抬着沈梅君出府也是阎家的下人。
上马车后,阎老太太道:“我那傻孙子听说你要离开傅府,求着我要把你接家里去,你们母女俩跟我回去,不去那宅子了如何?”
“使不得,怎好给老太太添麻烦。”沈梅君婉言拒绝。
“老太太有心了。”谢氏微微笑,道:“无名无份的,我母女俩住到你家甚是不便。”
“夫人言之有理。”阎老太太有些怅然。
“无名无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