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石而坐,一副懒洋洋样子的寇仲点头道:“就让我们以最快方法赶赴洛阳,我担
心玉成他们等得心焦难熬,唉!又或他们已落在婠妖女手上。”
跋锋寒道:“放心吧!你那四名兄弟跟了你们这么久,又知形势凶险,自懂隐蔽行
藏。说真的,我对你们之所以会生出器重之心,实是自那趟和君瑜追失你们开始,那根
本是不可能的,我们两人当时在轻功上都胜过你们,偏是久追不得,到现在我仍然想不
通。”
徐子陵淡淡道:“当时假若追上我们,跋兄是否真的要干掉我们呢?”
跋锋寒漫不经意地微笑道:“凡人都要死,早死和迟死都不外一死。假若你们曾经
历过我在大漠里活在马贼群中的生活,对什么死死活活会看得淡漠很多,明白我的意思
吗?这世上只有强者才可称雄,其它一切都是假话。”
徐子陵皱眉道:“若强者能以德服人,不是胜于以力服人吗?”
跋锋寒哂道:“强者就是强者,其它一切都是达致某一个目标的手段和策略而已,
试看古往今来能成帝业霸权者,谁不是心狠手辣之辈。比起杀伐如麻的毕玄,跋某人仍
差得远呢!”
徐子陵瞧了寇仲一眼,见他观天不语,禁不住一阵心寒。
跋锋寒从容道:“每个人都各有其信念和行事的风格,不要以为我好勇斗狠,便不
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好了!言归正传,我们抵达襄阳后,用钱买也好,明抢暗偷也
好,怎也要弄他一条船,沿洧水北上,那便可省回很多脚力,两位意下如何?”
寇仲斜眼兜着他道:“跋兄囊中是否有足够的金子呢?又偷又抢终非英雄所为。”
跋锋寒失笑道:“你们若有顾忌,此事就交由我去处理好了,跋某绝不会薄待肯卖
船给我的人。”
一阵夜风吹来,三人均生出自由写意的舒泰感觉。
寇仲笑道:“听跋兄意思,似是行囊丰足,生活无休,令小弟非常羡慕。不知可否
向跋兄请教些赚钱之道?”
跋锋寒哈哈一笑道:“我们尚有一段日子要朝夕相对,你留心看吧!”
接着嘴角露出一丝y森的笑意,沉声道:“只要给我逮着y癸派的人,我便有方法
迫他吐露出y癸派的巢x所在处,那时我们就转明为暗,以暗杀手段见一个杀他一个,
让祝玉妍知道开罪了我跋锋寒的后果。”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都是心中懔然。
跋锋寒或者并非坏人,但当反脸成仇后,却肯定是可怕的敌人。
※※※
翌日中午时份,三人抵达襄阳,襄阳城门复开,一切如旧。
他们缴税入城,径自投店。
梳洗后,跋锋寒胸有成竹的去了张罗北上的船儿,两人闲着无事,到附近店铺买了
两三套新衣服后,找了间食店坐下,每人点了一碗卤面,开怀大嚼。
由于过了午闶奔洌食店内冷冷清清的,除他们外,只有两台客人。
寇仲低声道:“我从没有一刻像现今般感到争霸天下是那么遥不可及的目标。可是
在十多天前,当我站在竟陵的城墙上时,天下就像臣服在我脚下般,而我则永不会被击
倒。唉!”
徐子陵道:“因为你是不甘寂寞的人,这十多天退隐潜修的生活,定把你闷出鸟来。”
寇仲沉吟道:“我看却不是这样,这十多天我是像你般投入,既享受剑刃交锋的刺
激,更陶醉在各自静修的宁静里。有时把什么李秀宁、宋玉致都忘得一干二净,轻松得
像飞鸟游鱼,无忧无虑,有时内功收发得甚至似可控制真气螺旋的速度,那感觉就有如
成了宁道奇般,当足自己是天下第一高手。”
徐子陵拍案叹道:“假设我们能控制螺旋的速度,例如先慢后快,先快后慢,恐怕
连老跋都挨不了多少下。不过要达致这样的境界,恐怕还有一段很远的路程。”
寇仲愕然道:“原来你也感觉到这美妙的可能性,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徐子陵欣然道:“今次和老跋相宿相栖了这么多天,是福是祸我仍不敢说。但可肯
定跟前便对我们有很大的益处,至少让你体会到精神没有负担时的欢愉和写意,减了几
分你要争雄天下的野心,否则你怎会感到争霸天下会离得遥远了些呢?”寇仲苦笑道:
“兄弟你又来耍我了,不过亦引发了我一个妙想天开的念头,假若我一边与人争雄斗胜,
一边却保持着忘忧无虑,置生死荣辱于度外的心境,那时谁能是我的敌手。他娘的!我
就把奕剑术用在战场上,成为寇子兵法,那时天下将是舍我其谁。”
说到最后,双目神芒烁动,慑人之极。
徐子陵皱眉道:“这些话说来容易,却是知易行难。例如当日站在竟陵城头,面对
江淮军千兵万马的攻城战,你能轻松起来吗?”
寇仲道:“当时轻松不起来,因为受到四周死亡毁灭的景象冲击,情绪大起波动所
致。但若我把整个战场视作一个大棋盘,所有兵将都是棋子,而我则轻松写意的在下棋,
那岂非可以优哉悠哉吗?”
接着微笑道:“寇子兵法的第一要诀:心法至上,谈笑用兵。”
徐子陵叹道:“现在你差的只是手上无兵,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