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点头道:“沈落雁一向把李密的事看得比自己为重,故不该在李密正要与独
孤阀合作的当儿,搬害独孤阀的人。不过这只是想不通的其中一件事。”
跋锋寒沉吟道:“我们只要弄清楚沈落雁是跟踪独孤霸来此,抑或是早伏在那里作
探子,只是适逢其曾顺手报仇,便可猜出个大概。”
徐子陵想也不想便答道:“当然是早便伏在那里,否则怎知曲傲不在屋内。”跋锋
寒道:“沈落雁监视这屋子该有一段时间,可能见到曲傲离开,又或跟踪他到了她说的
那个地址,更证实了那是y癸派的秘巢,才可以提供这消息。但她这么大方应是不安好
心,只想借我们的手去对付曲傲。”
顿了顿续道:“她趁机杀死独孤霸可能兼有公私两个原因,只看独孤霸要秘密来见
铁勒人,可知独孤阀对李密仍有很大顾忌,而与李密合作对付王世充只是一时权宜之计。
最理想自然是只杀死王世充和他的亲党,再把兵权接收过来。否则若让李密得了东都,
他独孤阀还有好日子过吗?”
徐子陵道:“曲傲既不在,独孤霸要来见谁?”
跋锋寒道:“或者他也不知曲傲不在那里。又或长叔谋之类的人物正在屋内等他,
但照我猜现时那只是一座空屋,至多有一个半个武功低手在留守,连最后留下的两个高
手花翎子和庚哥呼儿亦刚刚离去。否则我们的打斗声便应会惊动屋内的高手。”
徐子陵叹道:“事情真复杂,令人想不通的一件事是沈落雁凭什么跟踪曲傲而不被
发觉。呀!我明白了,该是长白双凶兄弟,他们武功既高,又都是跟踪别人的人行家。”
两人四目交投。
跋锋寒沉声道:“怎么样?曲傲可能去与祝玉妍开秘密会议。我们则有两个选择:
一是在曲傲离开时和他狠斗一场;另一则是不动声息,摸清y癸派秘巢内的实力和底子
后,再设法探听你瑜姨的消息。”
徐子陵忽道:“你和沈落雁是什么交情?”
跋锋寒微怔道:“这方面的事和目前的事有何关连?”
徐子陵若无其事道:“我只是想猜猜这是否沈落雁布上的另一个陷阱。”
跋锋寒警觉地视察前头的另一艘中型货船,答道:“她曾邀我加盟李密,秘密当她
的刺客,当然是许以厚酬,不过却给我断然拒绝,事后还结伴同游了整整一天,不能否
认她私底下是个颇为动人的女子。”
徐子陵苦笑道:“但她对李密的忠诚却肯定凌驾在其它事上,所以我一点都不信任
她。李密追杀我和仲少的蒲山公令绝不是闹着玩的。现在那已变成李密心中的一根刺。”
跋锋寒道:“你的话不无道理,所以我们须分头行事,你去与寇仲会合,我则去踩
盘子,看看是否真属陷阱。”
徐子陵皱眉道:“你不觉得太冒险吗?惹出祝玉妍又或婠婠,再加上铁勒人,恐怕
连宁道奇也不易脱身。”
跋锋寒微笑道:“我只采隔岸观火式的监视方法,绝不会蠢得闯进去送死,只要沈
落雁没有骗我们,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
又笑道:“泊岸吧!”
※※※
寇仲赶到天津桥对开的洛堤时,徐子陵等了他有小半个时辰。
他跃落艇内,徐子陵立即c桨开出。
寇仲回头张望道:“我已用了多种方法撇开想追踪我的人,咦!这艇从那里偷来的。”
徐子陵笑道:“本是偷的,后来却变成是一锭金子交易的成果,故我己名之为双龙
号,有它代步,谁都休想跟踪我们。”
寇仲接过他递来的竹笠蓑衣,欣然道:“你倒是准备充足,老跋到那里去了!唉!
董淑妮那小婆娘真是骗我的。”
想解释时,一人由岸上凌空飞至。
两人吓了一跳,谁敢如此胆大包天,公然以双拳对付他们的四手呢?
即使来人是祝玉妍,在如此广阔的河面攻击有艇为凭的他们,亦须三思而后行。
看清楚些,才知来者竟是宋玉致口中该已南归的宋师道,因他头顶竹笠,故一时认
不出是他。
这多情种子挟带风雨落在艇心,喜道:“找你们真辛苦,又怕被人看见我和你们接
触,所以从皇城一直跟小仲到这里,才敢和你们见面。”
寇仲苦笑道:“你的跟踪术真不错。”
徐子陵讶道:“二公子不是回南方去了吗?”
宋师道淡淡道:“君婥的师妹有难,我怎能袖手不理。”
徐子陵船桨一摆,舟子转往左旁的支道,加速前进。
宋师道续道:“君瑜的事,我已有点头绪。”
两人愕然,他们明查暗访,仍得不到半点消息,而宋师道前晚方知道此事,怎可能
这么快便有成绩?
宋师道也是玲珑剔透的人,见到两人疑惑的神色,道:“我宋阀和这里几个较小的
帮会,早有紧密的联系。其中一个更与洛阳帮势成水火,故无时无刻不在密切注视上官
龙的动静。正因为有上官龙这条线索,才给我探到这个珍贵的情报。”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精神大振。
宋师道吁出一口气后,像在整理脑中的资料,半晌才缓缓道:“五天前,上官龙孤
身单骑出城,到黄昏时始见他回来,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