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曾以鲁妙子的假面具掩饰真面目。
寇仲道:“我怎会忘记,所以才故意质问李靖,他却亲口承认了。”
徐子陵道:“他怎样说?”
寇仲思索半晌,道:“当时他的确答得很奇怪,什么‘便算是我说的好了’。但我
那时早给怒火烧昏了脑袋,还狠狠骂多他两句。罢了!那管得是否他做的。他既成了李
世民的走狗,我终有一天会和他对着干。什么兄弟之情,朋友之义都一钱不值。”
跋锋寒有感而发的道:“有很多事还是少想为妙,人生的最大烦恼,就是想得太多。”
徐子陵关切的道:“你的伤势究竟如何?不若趁天亮前这段工夫,我们合力为你疗
治伤势吧!”
跋锋寒苦笑道:“千万不可,在这强敌环伺的时刻,任何一人功力的损耗,均会带
来不测之祸。”
徐子陵叹道:“我却觉得你是怕若完全复元,便没有立即离开的理由。”
寇仲恍然道:“我明白了,你是要避开那个突厥来的美人儿。”
跋锋寒右掌翻开,赫然是芭黛儿还给他那根光芒闪闪的发簪。
接着右掌倾斜,发簪在两人眼睁睁下掉进河水里,沉没不见,没有惹起半个涟漪。
跋锋寒淡淡道:“快天亮了!”
※※※
三骑全速奔驰,穿过城外西北方的一片疏林后,奔上一个土坡,同时勒马停定。
在群山环抱下,一个小湖安祥地躺在前方草原上,碧波绿水在林木间荡漾,凌晨雾
气则在绿莹莹的湖面飘摇,三人顿时精神一振。
寇仲以马鞭遥指眼前如诗似画的美景长笑道:“若非我们坚持再送你一程,定不知
附近有这么一个好地方。”
跋锋寒跳下马来,把一个重甸甸的钱袋系到寇仲的马鞍处,微笑道:“这囊内至少
有五十多锭足一两的黄金,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就当是我跋锋寒对你寇皇国的一
点资助捐献好了。”
寇仲也不推辞,欣然道:“我们兄弟间也不用说废话,总之我寇仲心领哩!你最好
立即戴上面具,那对要追踪你的人来说,跋锋寒等如消失了。”
跋锋寒摇头道:“只换个脸孔仍未足够。当我到达最近的城镇后,就换过衣服,再
把兵器收起来,索性扮成普通的商旅,那就更能掩人耳目。”
徐子陵道:“若非芭黛儿,谁能令你跋锋寒这么千方百计要把本来面目隐藏起来?”
跋锋寒飞身上马,回头环视一周后,叹了一口气道:“由这刻开始,我将不会再想
起她,更不希望再遇上她。”
接着深深瞧了两人各一眼,眼神定在前方,沉声道:“此地一别,不知能否有再见
之日。两位兄弟珍重了!”
一夹马腹,健马长嘶下放开四蹄,冲下山坡,绝尘而去。
两人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在林木草野中时现时隐,到最后变成一个小点,消没在一片
密林处。寇仲才松一口气道:“没有人跟踪他!”
徐子陵点头同意。
两人策马回头,缓缓驰下土坡。
寇仲重重吁出一口充满离情别绪的心头闷气,苦涩地道:“生离死别,竟是如此令
人神伤。娘的去世,跋锋寒的远离,都是那么令人难舍,偏又没法改变。若非芭黛儿那
婆娘,恐怕老跋仍会陪我们多玩一阵子的。”
见到徐子陵若有所思的样子,似是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奇道:“你在想什么?是否
在奇怪没有人跟踪我们。其实理该如此,试问现在谁想来惹我们,不好好三思怎行?”
徐子陵摇头道:“我忽然想起素姐,心中感到不快乐。”
寇仲色变道:“你不要吓我!”
徐子陵叹道:“或者是因见回李靖引致吧!杀了宇文化及后,我便回去找素姐,看
看香玉山究是如何对她?哼!”
寇仲沉吟半晌,道:“也该是时候给你引见王世充了!”
徐子陵露出烦厌之色,摇头道:“我今天仍不想见这种人,你先回城吧!我想骑一
回马儿,不知如何,心中总有些翳闷的感觉。”
寇仲愕然道:“不是走火入魔的先兆吧?”
徐子陵笑骂道:“去你的走火入魔。现在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别忘
了正午宋鲁在董家酒楼摆下酒席恭候我们,滚去见你的王世充和淑妮妹吧!”说毕策马
径自去了。
寇仲呆了半晌,才苦笑摇头,自行回城。
※※※
净念禅院耸立山上,气象森肃。
徐子陵跳下马来,揽着马颈,哄孩子般说了一番亲热话后,任它自行吃草,自己则
向禅院的山门入口处掠去。
过了刻有“净念禅院”的牌坊后,长而陡峭的石阶直延至山顶,令人有登天升赴
“彼岸”的感觉。
徐子陵下意识地摸摸身藏的面具,还有鲁妙子送赠有关建筑,天星等秘卷,心中暗
叹一口气。
自盗取和氏璧后,他们便把这些东西埋在秘处,刚才方始取回。
收摄心神,徐子陵拾级登阶。
“当!当!当!”
悠扬的钟声,从山上飘送下来。
徐子陵心头一片平静,纵目欣赏四周峰峦奇秀、林木茂密的山景,暗忖此寺座落此
山之顶,自有一定的道理。
仰首上望,可见从林木间透出来的佛塔和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