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贾桂娥一开始也是不说,最后办案人员帮她分析,说老慕骗你离婚,根本就不爱你,你还保他?她一想也是啊,就说了。办案人员专门会“挑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既然保不住老慕了,那就说吧。不说也没办法了,自杀的招儿都使了,到头了,可惜没有成功,人家还不认可,说是假装自杀,再杀一次,再不成功,这是很有可能的,那就太没意思了。
所以她只得说了。她说在沈阳有个保险箱,在朋友家放着。马上带办案人员把保险箱取来,里面是现金、字画、首饰、手表等。办案人员分析,不会只有这么多财产,起码还应该有一些存折,为什么一个也没有?雪里埋小猪,总会露出个蹄脚来。就继续问她,反复问她,她就抵挡不了啦,五迷了,不知怎么就说漏了嘴,说还有人送过7万美元,说了就非常害怕,打定主意,办案人员如果接着问,她就什么话也不说。
幸好办案人员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没有接着问她这件事,而是又问别的事,她就把心放下了,而且还觉得办案人员也不过如此,自己完全有能力对付他们了。
正在非常得意,放松警惕的时候,办案人员突然问:“你说的7万美元在哪儿?讲!”猝不及防,她一下子就傻眼了,双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把原来制定的什么也不说的战略完全忘记了,她觉得只有说才能挡过去,其实只要一开口,她必定要失败。她说在卡上。
卡在哪儿?
又说没有在卡上。
没有在卡上,在哪儿?好好想一想,别慌。办案人员开始安慰她,给她倒水喝。他们特别会揣摸人的心理,知道她快投降了,赶紧显出优待俘虏的样子。拔出脓来才是好膏药,别急。果然,这种很自己人的样子使她受到了感动,她感到很温暖,作为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总想靠近温暖,而不愿与人为敌,感受寒冷。所以她立刻就放下武器了,说在保险箱里,保险箱在大连。
办案人员同她一起去大连。到了银行里,走过好几道门,才到了那间放保险箱的密室。人们看看她,又看看一排排的保险箱,希望她千万不要忘记自己存钱的那个保险箱是哪一个。但是她偏偏就忘了,忘记号码了。她说忘记号码了。
怎么会忘记呢?这是不可能的。但办案人员无法让她想起来,可又不能退回去,不把近在咫尺的赃款取到,错过时机,什么情况都会发生。
银行的规定非常严格,为了保护公民的个人隐私,只认开户人,不认其他任何人。任何行政命令在这里不起作用。
办案人员说挨个试验。这个办法很笨,但万无一失。
她只得向保险箱走过去。其实她并没有忘记号码,只是不想去碰那个定时炸弹。有一万多个保险箱,你们能有那么大的耐性吗?她开始一个一个摸过去,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会摸到那个定时炸弹。
办案人员看出了门道,说不要这样摸了,从那头开始摸。那头的保险箱很高档很豪华。保险箱也分三五九等。办案人员估计,市长夫人的保险箱肯定是最高档的。而最高档的保险箱不多,只有一百来个。很快就会摸一遍。
梅花不情愿地走过去,动作很慢地摸起来。所谓摸就是用手指按保险箱的某个地方,哪个有反应,哪个就是你的保险箱,这叫活体指纹密码。
但是摸了一遍,哪个也没有反应。没在高档的里面,而在中、低档的里面吗?再试一遍那可就要费功夫了。也许手指用错了,她故意把手指用错了,刚才她用的是食指,现在让她改过来,用中指再摸一遍。她一听,本能地退后一步,不肯去摸。办案人员说,刚才已经摸了一遍,现在再摸一遍怕什么?怕保险箱还打不开吗?不会的,肯定能打开。
她觉得自己实在没有退路了,就一个一个很程式化地摸过去,突然在一个保险箱旁停下来。毫无疑问这个保险箱就是了。
大家却没有催她,大家等待着。她看了看大家,说:“我害怕。”样子很可怜,几乎在发抖。在慕绥新的财产面前,可怜得发抖。财大并未气粗。大家赶紧给予温暖的微笑和鼓励的目光。她就颤抖着把右手的中指伸过去,一按,绿灯亮了。
银行工作人员拿来钥匙,打开了这个保险箱。里面有4个纸袋和一个布袋。纸袋里装满成捆的美元,布袋里面是名贵手表和金银首饰。
一清点,4个纸袋里的美元共计:70万元。
不想谢幕
随着前妻和现妻的相继被突破,慕绥新的问题被抓住了,已经有充分的证据可以对他采取措施了。于是,在2001年3月21日,由中央纪委副书记刘丽英赴沈阳向慕绥新宣布了对其立案调查和实行“两规”的决定。
这时慕绥新的心情复杂极了。作为一个副省级干部被“两规”了,后果会是怎样的呢?胡长清、成克杰的形象不断在他脑子里闪现,自己会步他们的后尘吗?不!他从小就想做好人,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