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如抚摸一件美妙绝仑的艺术品一样痴迷地抚摸着她,欣赏着她,再一次,我怀着神圣和庄严完成了这一切。
邵美睡着了,眼角上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邵美说她舍不得独院那块地方。我茫然。
送走我的父母,告别我的岳父岳母,我和邵美又回到我们夜思日想的重庆。
大宴我的狐朋狗友,伴着醉后的燥热,一个人游荡在花溪岸上。
邵美不在家,独院里半截儿黄瓜也找不到。
我木讷地坐在门槛前的石阶上,晃若那个死了第六个女人的白稼轩。在滚动着的旧空气中我想起数年后的一个晚上。
新房是刚收拾过的,很精致。
邵美还没有回来,我渐渐看见,墙上的钟走在十二点半。我甩开衬衫,l着上身,很深很深地放自己在沙发里。沙发是浅黄色的。属于那种坐上去让人想入非非的颜色。结婚前朋友们说所有颜色中黄色是最具有包容性的。邵美一听就乐意了,远巴巴跑到深圳订了比小孩子还要高的一大套。我把腿伸展得舒舒服服地搭在茶几上,为自己倒了一杯矿泉水。顺手摁开宽宽大大的电视。隐隐觉得自己也是从那一次近距离了解到邵美的品味。过去在红砖房的日子认得真只算一种性友谊。知识告诉我,避开y荡不讲,黄色最多具有暗示性。朋友们之所以乱说,完全是王朔他们这也否决那也重估,要不纯粹就是《失乐园》正在中年人之间暗暗流传的缘故。
这段时间邵美回家很晚。我曾经恶毒地设想过,说不定邵美过上了那种不三不四的生活。“中产阶级女性对爱情的渴望与乞丐对面包的热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玩罢,她总是这样回答我的诘问,然后走进洗手间打开阿里斯顿热水器稀里哗啦地冲洗,我坐在作为嫁妆的新房里总感觉自己也像嫁妆的一部分。
婚后不久,随着邵美一天天地昼伏夜出,我慢慢变得疑神疑鬼起来。先是过去那邻居演说的一幕幕在面前浮现,后来甚至连高温锅也不肯用。邵美不在家,我差不多不敢呆在屋里。新房在独院,横尸院落的惨况我想像过无数次。这会儿,我偷偷看一眼墙壁上走得歪歪扭扭的闹钟,明明白白地感觉到,那马蹄形的烟灰缸就要四分五裂地炸开来。我的腿压着的茶几,血红色的书柜,书柜里那本指导夫妻生活的书,黑着脸的电视机,克隆来的大红袍金鱼,昨天才买的以安静出名的电子猫——一古脑儿都是要爆炸的嘴脸。我紧紧地抱着手臂,嘴唇咬得死死的,浑身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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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四部分(9)
这时候,茶几上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
手机短信上说,今晚不回家。
太阳绕过木棉树走了。
一只麻雀翻落在表石板上,西望东张,举着它高度浓缩的脑袋端详我好几秒钟,啁啾一声,引来它的一群伙伴。
它们一只比一只胆大,一只比一只不要脸,有一对竟然当着我的面摇摇晃晃地做起爱来。
我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
肆拾柒
大鹏的大作《论同居》获奖,组织上准备重温他拖了两个学期的入党问题。
在得月楼门口碰见大鹏,我转告他系主任的决定。
“不过以此作入党的台阶,有点儿伤风雅。”我客观地对这个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江苏人发表意见。他不挂眼镜,很难相信他也知书达理。听我们遵义老乡吹,高考前他一直是镇上的小流氓。若不是考试偷看了英语,下辈子也修不进大学。我看得起他是去年的一天下午,赵强带他来红砖房混饭吃。翻完邵美为《我白天哭泣夜间欢笑》所作的c图,他用苍白的手指敲着畏畏缩缩的鼻子说:“三个月后他一定能找出弗洛伊德与《诗经》的联系。”
“伤风雅?我看你是恋爱昏头了。”大鹏夸张地耸起鼻子,并扭扭异常肥大的p股。
“我是说,入党是严肃的事。同居这种社会现象怎么说都有点那个……”见他误会,我忙解释。我至今仍然是小团员一个,心目中,入党不比考大学或忘掉初恋那么容易。
“要你这么说,妇产科医生更没资格入党了,她们一辈子同yd打交道。”大鹏瞪着大眼睛气呼呼地对我说。
指不出其间质的差别,但我知道我错了。按恩格斯的理论,生命只不过是蛋白质存在的形式。再说,人们离开yd,有的豢养情人,有的寡欲,这同政治面貌不相关。
“不管怎样讲,你该请客。连我的邵美都嫌你小气。”我指着大鹏的眼窝说。
“我可不愿离开学校时欠一p股债。”他说。
“倒也是。”我口是心非,“刘素素呢,好久没见她面儿。”
“吹了。她去酒店做酒水推销员。”话虽清淡,在我看来他萧条得像冬天的木棉。
我颠颠足球,悄悄幸灾乐祸:“妈的,这又不是装系统,分手难道就像分区那么简单?听邵美说,她们湘西那边儿的人不好惹。”
“又没上床,什么好惹不好惹。”他又耸耸鼻子,露出尖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