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锁骨中线外第二肋间上缘刺入1~2厘米抽气,进行胸腔排气……都记下了吗?”
云黙艰难地点了点头,囫囵吞枣地将要点记下。他在背要点背得头昏脑涨之余,不禁好奇——她那颗看起来跟常人无异、甚至比普通人还漂亮上许多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好歹在乔心的一番填鸭式紧急培训之后,云黙勉强能上岗了,暂时充当了她的助手。
只是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你,闭眼。不许动。”
乔心正在将手术器械严格按顺序在托盘上摆放,就听到身后云黙对病人的这句语气生硬的吩咐……或者叫命令?她回过身,又瞥见他脸上那惯常紧绷的脸色,不禁在心中扶额。
好在他们接待的病人都十分满足于自己的病终于有医生能看了,不然以这位助手的服务态度,乔心怀疑自己这家“诊所”是不是天天都要被病人投诉态度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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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通过卡尔塔医生介绍过来的几个病人,一个消息在附近的平民间不胫而走——瓦卡镇有个好医生,能治许多之前看不好的病。
“医生,这样高调没问题吗?”
虽然乔心说过可以叫她“安”,可卡尔塔医生还是习惯性地称呼她为医生。他一直忧心忡忡,现在还留存着的哪个医生不是低调行事,生怕被极端组织得知,强行掳去?他们这群疯子可不讲什么道理!
“不要紧的,”乔心认真地叮嘱道,“不过万一有人找过来,你千万不要出面,我会有办法应对的。”
诊所进入运行,接下来就是等待纳赛尔的人来了。乔心很清楚,如果自己主动找上门去,能不能活着见到纳赛尔都是个问题;但如果她是被“慕名绑架”,以那边医疗专家的稀缺,以及她所了解的纳赛尔本人和他的独子的身体状况……她被纳赛尔或者他的左膀右臂亲自召见的可能性很大。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每每想到父亲正在受着怎样的折磨,都心痛自责得不能自已。为了早一点探听到他的状况,她只能铤而走险了。
云黙十分不赞同这个计划——这也太大胆太危险了!他简直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哭起来能用泪水把飞机淹没的姑娘会想出这么疯狂的主意!
组织怎么能纵容她,一个普通公民如此涉险?为什么连胡指挥官也不阻止她?
然而他收到的命令是配合保护她。他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而不是质疑。
虽然在一路上,他对乔心的印象在她一次次冷静地配合他躲避,中途还能见缝插针的救人,找着机会就严厉地批评纠正他不利于脊椎恢复的习惯中屡次被刷新,可是……
还是太冒险了!
对于云黙的反对,乔心只是挑了挑眉,“那么你有更好的潜入纳赛尔身边的办法?我洗耳恭听。”
……他没有。
法立德·纳赛尔向来深居简出,行事神秘,从不轻易露面,他们的人也只有一张他几年前的旧照而已。连je也是花了几年的功夫,才找到机会复制了安全警察首领从不离身的那个存有名单的u盘,却从来不曾有机会接近纳赛尔本人。
说到je这位让他深深敬服的前辈,这次如果不是有些人抢着邀功,把获取名单的消息爆了出来,je本来应该有更充足的时间安全转移的……
乔心习惯了他的沉默,既然拿不出更好的方案来,那就闭嘴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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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乔心再次喘息着惊醒,睁眼望着陈旧破败的天花板,心砰砰直跳。
她梦见展屿表情痛苦地倒在地上,他周围有那么多人来来往往,可都对他视而不见,就像根本看不见他的挣扎煎熬一样,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去帮他……
她急得想奔过去,可在她面前,却仿佛竖着一面无形的屏障,把她拦在外面。她只能冲着里面的人焦急地大喊,“你们帮帮他呀!”可那些人就像完全听不到一样,还是自顾自地步履匆匆。
她远远地对上展屿的视线,那黯淡无神眼眸中仿佛已然放弃了所有希望,让她的心都痛得拧成了一团。可不管她再怎么焦急,却始终无法越过那道看不见的屏障……
不要急,乔心拍抚着砰砰狂跳着像是要跃出胸膛的心脏,努力劝说着自己,梦都是反的,展屿不会有事的……
她明明都考虑好了——在婚纱工作室里,他身边随时都有一大群人跟着,而且工作室的附近就是人民医院的急救中心,哪怕出了那天过度呼吸那样的意外,他也会及时得到救助,绝对不会出事的!
他是展氏的掌权人,在哪里都是注目的焦点,谁敢对他视而不见、任他一个人孤苦地挣扎?
她现在身处的瓦卡镇在战前也曾经是一个繁华的城镇,人口也有数十万。在战争的阴影下,城镇的繁华不再,只剩一片荒凉的废墟。有条件的人大都逃走了,剩下的大都是贫穷和老弱的平民们。这里的基础设施也毁坏的差不多了,虽然勉强还能上网,可乔心一直克制着没有去搜索关于展屿的消息。
这里比华国慢六个小时,那边正是清晨。这个时间,展屿应该刚结束晨练吧?他看到她那封信了吗?会不会气得没看完就撕了?他平时脾气温和,可发起火来真是够呛,怒气上头时简直什么都听不进去,有时连她都觉得头疼。
他会怎么跟公众解释那个高调宣布的婚约又被取消了?被这样摆了一道,他现在是不是很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