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对,摘了耳机,“怎么了?”
“没什么。”白璐低声说。
“海报他们看完说什么了么?”
白璐吸了一口气,缓缓摇头,“没有,就照这个弄吧,明天我去——”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门被敲响。
“寝室长?璐璐?在不在?”是黄心莹。
白璐转头开门,黄心莹穿着浅色吊带裙子,头发高高扎起,露出宽亮的额头,因为天气热,脸上透着隐隐的红。
白璐说:“怎么了?”
“来跟你们说个事。”黄心莹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班里在统计聚餐人数,你们寝室参加吗?”
“聚餐?”
“是的呀,就在许辉的店里。”黄心莹说,“房间我都看好了,最大的那个。”
此时听到许辉的名字,白璐心里说不出的感受,黄心莹见她停顿,马上说:“你得来呀,你们不是跟他的店有合作,不去怎么能行。而且很好玩呀,我们自己做饭,包饺子!怎么样,来不来?”
探头进去看皮姐,“皮姐,一起来嘛。”
皮姐心里也是想去的,她不知道白璐为什么犹豫,但秉承着517一致对外的管理理念,皮姐没有马上表达看法。
一张淡定脸,“室长,全听你的。”
黄心莹又看回白璐,眼神里有天然的疑惑。
的确没道理拒绝,白璐点头,“嗯,我们四个都去。”
“好勒。”黄心莹一拍手,“聚餐费用一个人五十块钱。”
*
对于大三的学生来说,聚餐远比考试吸引人。还剩一周时间,数学课代表就已经开始计算要买的肉和菜的比例了。
周一到周三,白璐一节课都没听进去。
她处在一个纷乱复杂的状态里,脑子里干涸一片,时不时地胸闷气短,焦躁不堪。
这不是她常有的状态,调节了三天也没有成功。
周三,她在自习室里坐了一个下午,最后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
她紧张了。
这种感觉有些像去考一个肯定不会通过的测试,或者参加一场注定不会胜利的战争。
败亡在所难免。
最后一刻,白璐在英语参考书上飞快写了一句话,泄气一般,力透纸背。
“两人之间,最后犯错的那个永远低人一等。”
写完之后,她离开。
*
校门口的广场后身人很少,有一个小型的喷水池,旁边是一个巨大的金属装饰雕塑。这里地界开阔,灯光暗淡,偶尔会有些闲聊和散步的人经过,彼此错身,互不相识。
白璐来的时候,许辉已经到了。
他坐在雕塑后面的一条椅子上,手臂张开,搭着椅背。
椅子旁是浓密的灌木丛,夏夜有虫鸣叫。
许辉垂着头,看不清脸,可白璐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的身形在夜色里,格外好辨认。
白璐走过去,他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长腿微张,弯曲的腹部隐约能看见金属的腰带扣。
“许辉。”
白璐叫他,许辉反应有点慢,仰起头。他应该是刚洗完澡出来,发丝没有完全吹干,尚有重量,垂在额际。
“哦……”他真的是刚刚注意到白璐,“你来晚了。”
白璐没有看表,她知道自己没有迟到,但她也不想跟他辩解。
“坐吧。”许辉说。
他坐在椅子正中央,而且没有要让开的意思,白璐看了看,只能挑稍微空大些的左侧坐下。
一入座,她就感觉到不对劲。
味道太浓了——许辉身上。
她知道他用香水,上一次她也闻到了忍冬的味道,只是那次清雅淡然,没有这一次这么浓烈,浓烈到刺鼻。
白璐微微侧头,看见许辉眼角发红,唇色浅白,眼睛没有神采。
许辉是个讲究的人,或许这是有钱人的通常特点,不管看着再邋遢,他的吃穿用度还是比一般家庭出来的孩子精致许多。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有品位的人。
他不可能把香水喷成这样出门,除非——
白璐脑海中浮现出那些瓶瓶罐罐,4.9的奥丁格啤酒……
手指叠在一起,白璐低垂着头,说:“别再喝了。”
他听都听不清楚。
“……什么?”
白璐摇头,“没事。”
又静了一会。
如果把生活当做题目,那此时的情况一定是道大型证明题,需要极其细致的分析才能梳理出答案。
可时间太紧了,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许辉淡淡地说:“你叫我出来,就是坐着的?”
白璐胸口发沉。
她不习惯这样的交流。
对于白璐而言,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是划在一定范围之内的,但凡要涉及更深层面,必然经过谨慎考虑。
现在这种毫无腹稿就赤坦相迎的局面,让她坐立不安。
终于,白璐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来杭州?”
许辉:“你觉得呢。”
白璐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但她说不出口——她已经被羞辱过一次了。
心里这样想着,手却已经做好准备,紧握成拳。
不说清,见面就没意义。
还是那句话,再坚持一下。
她看向他,“你是为了我来的么?”
许辉听了话,哼笑一声。
白璐抿嘴,不待他笑完已经转回头,望着远处的喷水池。
开阔的视野能稍微舒缓她的紧绷感。
“……许辉,两年前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