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媒?你喜欢这个?”
“乱报的。”
蒋茹咧开嘴,“你还是老样子。”
服务员把两杯冰饮端上来,蒋茹拿吸管晃了晃,喝了两口。
“啊……好凉好凉,你也喝呀。”
蒋茹咬着吸管看着白璐,奇怪地说:“你干嘛一直盯着我。”开玩笑道:“想喝我啊?”
白璐摇头,轻声说:“我看你,是因为你很漂亮。”
阳光挥洒,对面的女生盘着发,留着轻盈的刘海,皮肤娇嫩红润,一双大眼睛带着笑意,可爱甜美,充满活力。
褪下几分稚气,曾经偏瘦的脸颊如今饱满起来,宽宽的额头白亮可人。
蒋茹挡住红了的脸,说:“四川东西太好吃啦!来了一年多胖了七斤了。”
“没……”白璐还看着她,声音很轻,“真的很漂亮。”
蒋茹喝了一口饮品,静了静,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有点……毕竟之前有过那样的事情。”
她提起以前,吸了口气,说:“那个时候吓着你们了吧,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爸妈特别生气,那段时间确实是我太不懂事了。”
蒋茹声音小了一点,“本来我想联系你的,但一直没有鼓起勇气,我觉得这件事好丢脸……”
白璐默默地听着,蒋茹又给自己打气了一样,搓搓手说:“不过不要紧,都过去了,人还是要向前看嘛。”
“嗯。”
“对了,我给你看这个。”蒋茹把手机拿出来,找到什么,有点羞涩地给拿给白璐。
照片上是她和一个男生的合影,男生一看就是个好学生,戴着宽边眼镜,长得不算帅,但有股浓浓的书卷气。
肯分享,说明这段感情真的让她觉得开心,刚见了从前的朋友,便迫不及待地让对方知晓。
“这我们班的,成都本地人,是不是傻傻的?”
白璐摇摇头,“没。”
“就是脾气好,不知道是不是成都的男生都这样,每天懒洋洋的。”
她表情嫌弃,可喜悦却隐藏不住。她不停地给白璐讲着现在的生活,学习,爱情……好像要把这几年攒着的事情全部告诉她一样。
她很快乐。
说了半天,嗓子都快干了,蒋茹捧着饮料,狡黠地看着白璐。
“你呢,你有没有什么进展呀?”
“哦,我……”白璐笑笑,“我还是那样,在杭州读大学,南方的天气有点不适应。”
她依旧看着蒋茹红润的脸颊,声音总觉得不像是自己的。
“太阳太足了,空气太闷。”
“刚走过来的路上,我有点难受……”
“这里跟家那边不太一样……”
她有点语无伦次。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去思考应该用怎么样的话来应对此时的谈话。
全部力气都用在堵大脑里那扇门,门外有无数的记忆片段,在门缝中朝她悲鸣——
你看你做了些什么?
撑不住时,白璐喉咙一哽,话再也说不出。
她低下头,手指紧紧扶着桌子边沿。
看看现在,想想你做了些什么。
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他死,她走,她忘了……
每个人都自顾自地与他纠缠,然后又撇得干干净净,走向自己既定的路和结局。
只有他一人,被遗留在那段纯真又残忍的时光里,跌跌撞撞间,输得一败涂地。
也许未来一天,她也会甩开这一切,然后等到偶然一个契机,被人问得心神一颤。
诶——
你,还记得许辉么?
蒋茹:“什么?”
她真的问了出来。
白璐抬起头,蒋茹被她的神情吓到了,“白璐,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怎么、怎么——”
她狼狈不堪,艰难地讲了下面的话。
“蒋茹,我要跟你说一件事。这件事在你看来可能会有点奇怪,甚至有点可怕,但你答应我,一定要听完。”
蒋茹愣愣看着:“哦。”
太阳从东升到正中。
门铃响过一次又一次。
杯子里的冰已经全部化了,谁都没有再喝一口。
桌上静了好久好久。
白璐说完整件事,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松开,就像是一个交代完遗言的老人。
蒋茹怔然。
纪伯伦曾经说过,忘记是自由的一种形式,记忆是相会的一种形式。
白璐的话,让她与那个苍白的男孩,在某个有着昏暗路灯和幽幽花丛的小巷转角重逢了。
“许辉。”
她念出这个名字,表情并不欢快,但也不是痛苦,那是一种只属于回忆的神情。
一双细白的手在念完这个名字后,不由自主地放到嘴上。
眉弯轻皱,声音哽咽着颤抖。
“许辉……”
她看向白璐,“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白璐回答:“我不知道,我曾经给自己找过很多理由,但现在……都没用了。”
她凝视着白璐的眼睛,许久后,嗯了一声。
白璐抬眼,“你恨他么?”
蒋茹几乎马上就说:“恨。”
恨得那么轻,就像冰凌下的水珠,滴落之后马上消失不见。
白璐垂着眼,蒋茹说完之后,眉头更紧了。她咬着嘴唇,有点难受也有点委屈,好像自己在劝自己一样。
“就是恨他……”
白璐还是没说话。
蒋茹忍了很久,终于问道:“他身体怎么样了?有危险么?”
“我不知道,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