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葭忽然想起陈珊在她跟赵丰分手以后说的话:“他们可以找相同背景的人,两家都给,势必手紧,会收敛点,量力而行。”
钱仲明夫妇,现在大约就属于这种情况。
钱仲明问了何葭的情况,得知丈夫去世后她回国工作,不由感慨万千,说:“何葭,你知道你走了以后公司里都怎么说?他们都说以为你跟埃立克能成一对,你去加拿大留学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不过他们也都预言你早晚要嫁老外。”
前尘(
2)(下)
何葭惊诧莫名——当年的埃立克确实年轻,英俊,有才识有胆略,多金,何况他还是个美国犹太人,年纪不大就飘洋过海独当一面,更何况嫁给他早晚要跟他去美国,到了国外可以衣食无忧,在大部分上海女孩以及她们的妈妈眼里,他是个不可多得的结婚对象。但是何葭当年想都没有想过,因为那个时候,她心里满满的装着一个人,没有任何空间给别的男人。
即使这人是约旦王子,是亿万人瞩目的巨星。
想起钱仲明小女儿爬在妈妈膝盖上拼命揉眼睛的情形,何葭结束谈话,催他回房休息。
钱仲明起身结账,把何葭送回房间后打算下楼回自己的房间。看着何葭拿钥匙开了房门,他忽然说:“何葭,当年我总觉得你高不可攀——”
何葭再一次惊诧,果断地打断他说:“那是你的错觉。”
钱仲明一怔,随即笑着说:“是,是我的错觉。”
他道了晚安,告辞离去。
何葭推开门,走进去,轻轻地把门合上,没有开电源,让自己的身体倚在门后,往事一幕一幕地涌上心头。
自己初职场,便惨遭失恋的打击,不得不收敛心神,强打精神做好这一生第一份工。跟钱仲明的j往,从最初的朋友情谊,到后来的同事相处,唯独没有爱人恋人的感觉,却不知道在他心里,原来她是高高在上不可攀的样子。那个时候,他也青涩,一个人赤手空拳地在上海这样的大都市打拼,再加上家庭背景的巨大落差,心里有些自卑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如果他知道她也不过是个被收养的孤女,她的养父最然是重点大学的教授,可是她的生身父母,也可能是在农贸市场起早贪黑赚几个辛苦钱的农民,也可能是在机关学校这样风光的高楼后面做着一份人人可以呼来喝去的临时工,他又会怎么想?
只是今天,他事业有成,娶妻生女,买房买车,在这个都市开枝散叶后,当他的人生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后再回过头去审视那段求而不得的恋情,心里大约是另外一番感受了吧?大约觉得当年那个拒人千里的大小姐也不过如此,通过努力,他可以跟她平视了。也许将来他的女儿,也可以这样高高在上地傲视裙下之臣?
天晓得,她何葭当年并没有自觉高人一等。当年的她,只是心里满满地装满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约旦王子,也不是亿万人瞩目的明星。
他究竟有什么好?可是她就是觉得他好。今天再回头去看看那段恋情,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有钱仲明看她的感觉?
她兜兜转转绕回了上海,看似又回到了。可是就在脚下,她却摸不到触不着,原来她脚下的那个结点看似在原地,却已经抬高了,她是呈螺旋状回到了原地,并没有跟重合。
人人都变了,不止是她。
李春明由当年咋咋呼呼的大男孩,变成一个唯利是图精明无比的商人;张帆大智若愚,看似对老公放任不管,可是老公的一举一动无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姑父由当年的愤世嫉俗到今天心平气和地在家里练书法;钱仲明当年一心要在这个大城市立足,做出点事业,如今成家立业小有成就,立志把女儿培养成名门闺秀。
她呢?走的时候,孤身一人,前途茫茫不可知,回来的时候,失去父亲失去丈夫,一身的伤一身的痛,不但未来不可知,连自己究竟是谁皆不可知。
他呢?他在雾里,看不清面目。青苍的芦苇在雾中沙沙地响,使他们只能彼此看到一个背影。
孤单的背影被月s剪成窗纸,只得看见一个清晰或者模糊的轮廓。
我晕!我记得我昨天是更了的呀,咋没更涅?是网络有问题,还是我的脑子有问题???
接风(上)
何葭回上海后想给阿青和丽迪亚接风,却被沈远征抢先一步,在一家大型的湘菜馆宴请这两位远方来客,并拉着何葭和张帆李春明坐陪。
事实上,是张帆让李春明软硬兼施地把沈远征推上前台的。张帆这么对丈夫说:“不知道这个远征脑子里到底想什么?人家那边张文东都打上门来了,他还不温不热,磨磨蹭蹭的,难道还要何葭倒着去追他不成?他自己的事这么不上心,跟你结党搞外遇倒来得个勤快,花头花脑,十三点兮兮的,有病啊?”
李春明本来还想为沈远征辩解几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