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是黄昏时分,浣碧、槿汐守在身边。浣碧喜极而泣道:“小姐,你可醒了,皇上已经急得要杀人了。”我轻声道:“小帝姬好么?”槿汐点头道:“很好,就是比小皇子要小不少。也幸亏如此,不然很凶险呢,几乎生不下来。”我合了眼,道:“怎么睡了这么久?什么时辰了?”浣碧道:“酉时了,小姐足足睡了三个时辰,从巳初折腾到午初二刻可是累坏了。”我看到浣碧手腕上一圈青紫,想是被我抓的,心中觉得过意不去,便伸手帮她揉着,浣碧笑道:“哪有那么娇气?”正说着,门外早有人听到我醒来去报了玄凌,玄凌也顾不得忌讳,一头闯了进来。玄凌握着我的手,红了眼圈,道:“嬛嬛受苦了。”我勉强笑道:“嬛嬛不是好好的吗?”玄凌猛然立起身,又俯身宠溺地摸了摸我的脸,道:“好生休息,朕还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办。”说着大步地走了。我看着他离去地背影心生疑惑,却没有力气说什么,只是由浣碧服侍着用了膳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r醒来,浣碧服侍我擦了牙,又擦了把脸便在床上用了膳。忽然想起昨r的事,便道:“昨天出了什么事?皇上怪怪的。”浣碧脸s变了变,道:“没什么。”我蹙眉道:“很好,如今学会瞒着我了,可是见我起不了床好哄?”浣碧大惊,道:“奴婢不敢,是皇上怕小姐在月子里动了气才不让说的。”我和颜道:“既然这样就早早说来,免得我动气。”浣碧犹豫了一下,道:“昨r有人在娘娘的参汤里投毒,幸亏小膳房里的人警觉些,当场拿住了。”我沉声道:“人呢?是哪个宫里的?”浣碧道:“那人投毒不成,自己服毒自尽了。似乎听着嚷嚷说是瑞容华宫里的人。”我诧异道:“瑞容华?我与她虽没有什么来往,却不信她会派人投毒,其中必有蹊跷。”想了想,又道:“是什么毒药?”浣碧道:“我也不太明白,温大人查了包那药粉的纸包,说是什么马钱子,奴婢也不晓得是什么。”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好生歹毒,竟用马钱子。这马钱子毒发并无症状,只是无缘无故的猝死罢了。若我喝了那参汤,便是在生产中心力衰竭而亡,并无一点点中毒的症状。只是这事如何能扯上一向不肯沾惹别人的瑞容华?
用了早膳,玄凌来看我,我笑道:“皇上如今什么也不忌讳了,哪有男人家进月子房的?”玄凌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朕又不是旁的男人,有什么要紧的。你只好好躺着不要受了风便是了。”我想了想,终是忍不住,便道:“昨r出了什么事?我痛得要死,听着外面乱糟糟的。”玄凌无奈,只得大略讲了一遍。我蹙眉道:“瑞容华必是被人陷害的,嬛嬛不信她会做这样的事。求皇上好好追查,不要冤枉了她。”玄凌神s黯然,道:“她昨夜悬梁自尽了。”
我大惊,半晌说不出话来。玄凌接着道:“那投毒的奴才确实是她宫里的人,虽然去她宫里不足一个月,可是那奴才畏罪自尽了,此事便死无对证。本来只是命她禁足,却不想她平r柔弱竟是个气x极大的。”我心中大恸,必定是她!好半r方道:“皇上,当r纯元皇后可是因难产去的?”玄凌默默点点头,我冷笑道:“听说先皇后死于产后血崩?”玄凌猛得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凄楚一笑,道:“在助产的汤药中加入破血之药便可使产妇血崩。这次换了法子,准备让我心力衰竭而亡。”玄凌低喝道:“嬛嬛,不要乱说!”我淡淡笑道:“臣妾不该妄议先皇后之事,恕臣妾失言了。只是可怜这洛氏白白枉死。”玄凌沉默不语,目光沉痛而迷离。
我暗暗叹口气不再多言。这尘封的往事过去太久了,不提也罢
甄嬛番外 菊殇(一如)
入了六月,天气一r热似一r。依例五月末皇上便该携了后妃、百官移驾西京太平行宫避暑的。一则玄凌不放心将我独自留在宫里,二来太后病重,便索x免了。生产那r投毒之事因投毒者自裁而不了了之,玄凌竟也不再追究了。可怜瑞容华蒙了不白之冤,仍是以容华的身份匆匆下葬,并没有什么追封。我心下不忿,奈何坐着月子,心有余而力不足便暂时搁了下来。终究已成惊弓之鸟,便求玄凌下了旨不许任何人前来道贺问安,图个安心清净。又另外请了恩旨,接了母亲来身边照料。
那年怀着绾绾心绪沉郁,又恐怕母亲见我境遇凄凉平添感伤,直到出宫也不曾召母亲前来陪伴。每每提起那段r子,母亲总为没能亲自照料我而难过不已。这次母亲虽没能在我生产时陪伴左右,但是能入宫照料月子,也是十分欢喜的。
我倚在榻上,看着母亲忙进忙出,心中踏实而宁静。仿佛儿时母亲那无微不至的呵护。回宫这些r子,心中总悬着,唯恐自己疏忽大意着了皇后的算计。如今这份踏实竟是最最难得的了。
午后明晃晃的r头透过窗纱在地上洒下几支斑驳树影,我唤了浣碧来,道:“这会正是暖和,开开窗子吧。”浣碧道:“老夫人说不能开了窗子吹风,受了风可是了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