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摩什自恃邪法高强,从未吃过人亏,再一眼瞥见心上人受伤张惶之状,不知妖尸阴毒狡诈,别有诡谋,不由情急暴跳,一面忙运玄功,张口喷出一片墨绿色的妖光,护住全身;一面忙向妖尸赶去,手扬处又是一片妖光,将妖尸罩住,闹了个手忙脚乱,急得厉声怪啸,暴跳如雷,怒火烧心,恨不能一下把仇人抓来,嚼成粉碎,生咽下去,方消胸中恶气。那三妖党已同时施展邪法,催动r身冲破妖光逃走;一面却运用玄功变化,将元神离体,往法台一方隐形飞遁。
就这微一慌乱之际,虽是总共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左侧那团阴雷已发出连珠般的霹雳,快要冲出光网之外。毒手摩什于是又把妖尸放下,忙着下手施为,那乌金色的妖光立似狂涛一般飞涌增强,重又急如电掣,闪变明灭,三妖党重又被困入重围。
逃人力绌势穷,自知一落仇手,必比前人还死得惨,忽发阴雷自炸,一声极沉闷的雷震,全身粉碎,三人同时毙命,休说血r无踪,连劫灰影子也未见冒起。妖尸面带愠色,飞近身来,似嗔似喜,娇声问道:“你怎不听我的话?把这三个蠢物杀死,以为就解恨了麽?”
毒手摩什一把搂住妖尸纤腰,问道:“这些猪狗真个诡诈,自用阴雷炸死,才没多给他些苦吃。无论何人,休说伤你,便沾你一指头,或说上一句错话,先死的几个猪狗便是榜样。”
边说边朝台下三妖党频频狞笑,意颇自傲。妖尸先不睬他,等到说完,才冷笑一声,问道:“我的好丈夫,好情郎!难为你有这麽高的法力,行事应敌如此莽撞粗心。这三个猪狗委实可恶已极,百死不足消我夫妻之恨,照他们自杀情景,以我冷眼观察,只恐未必吧?仇人五遁禁制,须用五个有道力的元神为我勾动埋伏,始能有望,你怎忘了?”
毒手摩什性如烈火,一听妖尸语意讥刺,不禁怒道:“你意思似说仇人已然逃走?不对,我这七煞玄阴天罗,只要在网中,断难逃走,并且此宝与我心灵感应。如是幻化,更无不觉之理。分明是仇人原身,怎有差错?至于五行禁制,我本未放在心上。是你胆怯,少时不济,由我一人入内,保你如愿。”
妖尸见他发怒,又改媚笑,答道:“你还和我强口。死得又那等快法,休说元神始终未见,连一缕残烟馀气也未见他们现出,你竟一毫未觉,还在得意。他们分明发难之先预将元神隐遁一旁,便待乘隙遁走。我们仇未报成,反吃他们暗中讥笑,日后还要报复生事,不更气人丢脸麽?”
毒手摩什本极内行,闻言立被提醒,不禁又暴跳道:“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不过我这光网难于冲破,想还在此。我且把光网收紧查看。即是逃走,无论如何也必追擒回来,炼他们生魂,多加磨折,方消这口恶气。”
说罢,正要施为,妖尸拦道:“你又急躁不是?我早就防他们巧使那声东击西的诡计。现已困入灭神幡下,受那阴火化炼呢。你不必再费事了。我想这猪狗恨我夫妻必甚,此时就强用他们,必不肯出力,还要生事。先使受尽罪孽,经我炮制,心胆必寒。如仍用得着他们,必不敢再萌他念;如用不着,事完再带了走,每日拿他们消遣,缓缓报仇。比你一击即完,不有趣些麽?”
二妖孽天性凶残,同恶相恋。妖尸说时,又是媚目含春,巧笑嫣然,做出万种fēng_liú,千般媚态。毒手摩什闻言,搂住妖尸,喜得格格怪笑。妖尸把手一推,回眸媚笑道:“时已不早,你还不把神光收去?那三个猪狗现落在水宫之内,你将主幡放起,给他们换个好点地方,多享受些,与你稍微消气如何?”
毒手摩什立照预定施为,手持一面七尺来高的主幡,上有黑气飞绕。将幡往前一掷,立有一幢五色妖光簇拥着那面主幡,飞向五行法物之上,虚悬空际。妖尸手掐灵诀一放,那幡急转起来。烟光随即大盛,先前黑气也化作数十道各色妖光,由幡顶当中往四面分s过去。光色大部黯淡,并不十分鲜明,也不转动,只看去强劲,彷佛是实质。幡内却有一道淡黄光华忽似灵蛇吐信,连闪了几闪,大有乘此挣逃之势。
妖幡上许多生魂都是左道中高明人物,多半法力尚存。虽然勉强制住,到了紧要关头,难保不反抗图逃,并还生出反应为害。妖尸因急于盗宝脱身,只求速成。也明知自己所行邪法既太阴毒,又系出于计诱愚弄,使其误投罗网,必恨自己入骨。尽管准备周全,却不敢轻举妄动,也由于此。果然才一上场,内中一个主要生魂便想挣逃。妖尸本就忿恨,见状不禁大怒,凶威暴发,满口白牙一错,戟指厉声大喝道:“这贼道有他不多,无他不少,就除去了他吧。”
毒手摩什始终自恃神通,闻言应声扬手,一片妖光煞火,电掣而出,立将那道黄光裹住。也不知是妖幡禁法厉害,还是黄光故意以死相拼,坏他这面主幡,紧附幡上,竟吸取不下来。毒手摩什怒火头上,跟手一指,妖光立即加盛,煞火星飞。等到妖尸觉出不妙,妖光煞火已突然爆炸。微闻一声惨笑过处,黄光固然消灭,主幡也为煞火炸伤,旁近妖幡也受鱼池之灾,消去了好些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