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在那紧闭的眼眸上碰了碰,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心翼翼。
“宋玄……”姬云羲想起了他的名字,慢慢念出来,仿佛在咀嚼着不断涌出的某种情绪。
他抱着这人,倚在墙壁上,竟渐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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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云羲没有食言,他当真释放了密牢扣押的所有官员。
只不过出来的人,伤的伤,病的病,间或有几个全须全尾的的,也被定了罪,轻则贬官罢职,重则流放抄家。
仿佛没有人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姬云羲依旧是那个失控了的、荒唐扭曲的帝王,宋玄也仍旧不肯上朝,偶尔陆其裳会来寻他,跟他说说朝堂上的事情。
姬云羲较先头几日,总算收敛了不少。
或者说,他掠夺得更加理智了。
他建了新的机构,唤做昭夜台,搜集情报、督查百官、只听命于他,其中的人无不是冷血残忍之辈,为首的,便是那个穿着红色僧袍,笑起来天真无邪的少年觉远。
一时之间,朝臣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陆其裳熬的心力憔悴,一边要拉着自己阵营冲动的文官,一边又要缓和百官同圣上之间的关系,还要提防着自己被捉了痛脚。
如今他若是出了什么事,这偌大的朝堂,连个能把持方向的人都没有,只怕情况会更糟。
他只能寄期望于,宋玄有朝一日能劝服姬云羲,毕竟先头官员被放出,证明姬云羲对宋玄总还是念一线旧情的。
宋玄对他的盘算,却是有心无力。
他这几日都没有出过摘星阁,原因很简单——某位皇帝,纵然失忆,也不会亏待自己,忘了偷香窃玉的fēng_liú事。
每天夜里,准时准点,国师的房间里就会出现一位恬不知耻却毫无自知的客人,吃饱喝足后抹抹嘴巴离开。
如果不是宋玄知道失忆之事属实,甚至会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装成这个样子,来谋求平时得不到的福利的。
他不晓得是气多一些,还是好笑多一些。
更多的,还是无奈。
陆其裳不晓得其中的内情,来找宋玄诉苦,宋玄也只能叹息:“圣上只是最近……出了些事,并非他的本意。”
陆其裳眼底一片乌青,不知道还以为堂堂陆相是被谁给打了一拳:“能说的话,我也都跟圣上说尽了,如今已经是黔驴技穷,没被抄家灭族,都是我的运道。”
“宋玄,若是连你也没法改变圣上的心意。”陆其裳神色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们就真的无路可走了,除非……”
他的眼中闪过一到厉光。
宋玄正在给他斟茶,听见他的话语,手一抖,竟倒偏了些,滚烫地茶水落在桌上:“你别乱来。”
陆其裳连忙接过他手中的茶壶:“我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一时的心思,现在还没走到那一步,你怕什么——”
宋玄手忙脚乱地找来抹布擦桌子,陆其裳的目光却忽得一凝。
宋玄这一番动作牵扯着襟口微松,便隐约露出了锁骨处的红紫,暧昧中带着凌虐, 令陆其裳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处。
“宋玄,你……”
宋玄微一抬头,瞧见了陆其裳的表情,忽得意识到了什么,动作一顿,拢了襟口笑道:“瞧什么瞧,大尧可没说不许国师fēng_liú。”
陆其裳却不是傻子。
这么久了,宋玄压根就没有什么身边人、更没有相好的姑娘,而近来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副魔怔了的样子,说他如今出去fēng_liú,简直是个笑话。
而最重要的是,那痕迹根本就不像什么相好姑娘留下来的,若不是宋玄有什么特殊癖好,似乎结果只能有一个。
他忽然意识到,那三十多条命是怎么换回来的。
“……我不该让你去的。”他仿佛血液都冻结了。
宋玄一见便知道他恐怕想到别处去了,一时之间也有些尴尬,再三思量,还是只能将实话告诉他:“你想得多了,我与圣上本就……有私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话若是一个月前宋玄说出来,陆其裳必然是相信的。
可如今宋玄说出来,陆其裳哪里肯信。
他本就看多了话本子,便将宋玄和姬云羲想做了一出欺男霸男的好戏,姬云羲求而不得失了理智,如今便露出狰狞面孔来,宋玄委曲求全、正令那昏君得意。
一一想来,竟处处都严丝合缝。
宋玄这下头更大了:“你别胡思乱想……”
陆其裳却越想越对,将宋玄的解释都推拒在耳朵外头,反倒自己思忖再三,低声道:“宋玄,如若不然……逼宫罢?”
“什么?”宋玄被他弄得一愣,随机沉下脸来。“陆其裳!”
“我没有开玩笑,如今圣上这般行事,迟早尽失人心……甚至还侮辱你,你一心为他,他却失德至此。”陆其裳沉着脸。“先皇的儿子如今只剩他一个,可姓姬的却不止他一个。”
“我不怕弑君背主的罪名,是为了救济天下人,才成了陆相。”陆其裳眼中已经隐隐有了破釜沉舟的意思。“你又是国师,代天授业,另扶植一位,未必不能成事——”
门外却忽得响起了y-in冷的声音:“陆相果然好计谋——”
无力的两个人脸色立时煞白。
姬云羲毫不避讳地将宋玄拥进怀中,舌尖在他耳廓转了一圈,亲昵地咬了一口。
眉目间却带着y-in冷的笑意:“朕难得白日来寻国师一回,竟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