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次小心一点。”季鸿随意地点点头,与他揉了揉下巴,“可还疼?”
两个小师父走过来,他们两人也不好继续在佛门清净之地搂搂抱抱,忙分开了老实站好,那方脸小沙弥满怀歉意地行礼道:“两位施主见笑了,可有伤处?”
又听说他们二人要去敬香礼佛,便知他们是上山行错了道路,于是善心将他二人引至正殿。
从后寺门至正殿,路上七转八绕,所行之处翠树载道,庭廊九曲,余锦年好奇地看了看,又觉路上寂静枯燥,便多嘴问了句那女娘是何人。
方脸沙弥愁眉苦脸道:“我们也不知,我们师兄弟二人方才奉命去洒扫藏经阁,便见她偷偷摸摸在里面翻书了,我才询问了一声,她撕了经页便跑。”
“不过听她所说,似乎也是受人指使而来,可她撕的那卷乃是我们开寺大主持亲笔誊写的《妙法莲华经》,只此一卷!她那主人真是——”他脸上浮现出些微恼意,似乎又忽然间记起了某些清规戒律,忙又屏息呼气,闭上了嘴调整心绪,片刻狠狠叹了口气道,“罢了,左右我与师兄是少不免要被骂了。”
余锦年不忍继续提他伤心事,于是转而打听起之前榕树下那青年和尚来,不过他也未提及那人预定供食儿的事来,只说方才上山时见到了一位清秀的小师父。
方脸沙弥根据余锦年的形容,思索了一阵,道:“那是一心,他经常在那棵树下坐禅。”
余锦年心想,原来那小师父法号一心。
方脸沙弥困惑道:“一心是我们当中最沉稳的,只不过不知为何,师父总忧他佛心不定,言他若能一心潜修,定是有大成就的。”
正说着,几人便来到了正殿前,方脸沙弥将他们带到这,便颔首准备离去。
余锦年谢过小师父,这才抬头打量这深山古寺,它虽远不及什么金砖碧瓦,但阳光照射之下犹觉气势恢宏,殿中金佛庄严肃穆,青山翠竹,古刹宝宇,云烟万状。
来往信众多而不噪,一众沙弥们步履轻盈,各尽其职,殿内隐隐传出低沉绵延的唱经声,有如轻轻拍打在心边的轻浪一般,真真是充满了宁静禅意,使再聒噪的人也不由慢慢静下了心。
余锦年这人虽不怎么信佛,却也很是受此气氛感染,不由更加敬重虔诚了几分,他于一间小殿处请了三支香,正在大殿前香炉旁点燃。
此时一支车马队伍停在了寺门外,一顶小轿稳稳落下,从里面钻出一个中年男子,脸色蜡黄,双颧凸出,神色忧烦,不停地摩挲着拇指上一枚硕大碧绿的扳指。锦衣华服在他身上撑也撑不起来,空荡荡的似挂在了一副骨架上,让人一眼便能想象得出这套衣物底下该是怎样的瘦骨嶙峋。
这男子在一群家丁婢女的簇拥下,由一位面相慈蔼的老师父引着,没有来正殿,径直往后头清净的侧殿匆匆而去。因他们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余锦年也就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尤其是那柴火身材的主人,若非他被前呼后拥着,真像是从饥荒之地逃来的难民了。
忽地有道眼熟的身影自这队人中窜了过去,好像是方才那个偷撕经文的小丫头,只这么一错眼的功夫,没等人看清楚,便又消失在人烟中。余锦年仔细找了找,没再见着,就以为也许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余锦年随着人群进大殿金佛脚下敬香,他也不知规矩如何,于是有样学样地跟着旁边婶娘一起做,只不过他于礼佛一道上虽是生手,可想要为二娘祈福的心却是真切的,想来佛也不会怪罪与他罢?
他这么自我安慰着,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的,又因跪下时压住了衣摆,起身时候还差点闹了笑话。他这人不爱脸红的,也许是众人皆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