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刑风,向来深居简出,就算当年于冷玥照过面,但十岁出头的孩子和现在俊美的青年可是有天壤之别的。何况刑风又没有冷玥的银发那样明显的标记!
来到驿馆门口,递上钦差叶轻尘的拜贴,不大一会儿工夫便有人请我们进去。
“轻尘,那些人的武功都很不错。”一面走,刑风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我明白从刑风口里说出来的“不错”,那就说明这队军士的素质真的很好,说不定就是南殷的秘密武器?要是两三百个这种程度的人在京城里闹起来,虽然还不至于动摇根本,但一场混乱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过,就算是为了保护公主,但南殷到西焰的官道一向太平,何必要出动这么多好手?我不禁皱起了眉,第一次觉得南殷这次联姻恐怕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同时,也暗暗庆幸,这次我大概是来对了!
来到大厅门口,带路的几个人便自觉地退了下去。
我清晰地感觉到里面凝重地气氛,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跨进门。
大厅里只有一个人背对着门站立着,一袭宽大的黑色长袍完全掩盖住了他的身材,只是一头长及腰际的银色长发明白地昭示着他的身份。
“西焰使臣叶轻尘见过国师。”我淡淡地一礼。
“贵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坐。”冷玥的声音偏于中性,可以说是非常好听,只是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感觉更挑起我的好奇心,让我更想看看这个在我心里和恶魔划上等号的人到底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在我想来,这么冷酷,这么残忍的家伙,一定是惨白的脸色,像石膏像一样面无表情,让人看着就心里发寒吧!
随着冷玥的声音,一名黑衣祭司打扮的少女送上来两杯茶,又轻巧地退了下去。
我和刑风对望了一眼,安稳地坐下,拿起茶杯啜了一口热茶——料想他还没失去理智到毒死我吧!
一时间,大厅中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默中,我不说话,刑风更不会开口,而冷玥,似乎当我们两人不存在,连转过身来都觉麻烦。
终于,我忍不住干咳了一声,率先开口:“公主与国师千里迢迢来到西焰,不知可有什么需要在下代劳的吗?”
“多谢贵使。只是我国陛下疼爱公主,一切应用之物均已备妥,就不劳费心了。”冷玥一声轻笑,慢慢地转过身来。
一瞬间,我感觉到心跳慢了一拍。
他的五官非常精致,就像是一件名贵的水晶艺术品,清冷如月光,在银发黑衣的衬托下,更显露出一种魔性的美。
总算我这几年日日与美人相伴,眨了一下眼已恢复平静,偷眼看到旁边的刑风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子,连忙打了个颜色给他以示安抚。
“那么,请让我代表我国皇帝陛下,向公主请安。”我站了起来。
“公主殿下旅途劳顿,已经歇下了。”冷玥的话虽平淡,但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拒绝。
我无法,只得随意扯了几句,见刑风的表情越来越不正常,找了个理由就告辞了。
冷玥也没有留我们,只是淡淡地吩咐送客。
走出驿馆大门,我才发现身上已出了一声冷汗。
“你怎么了?”刑风吃惊地问。
“这个月亮国师给人的压力好大!”我仍是心有余悸。
“我倒是没注意。”刑风脸上一红。
“这不能怪你。”我按住他的手,让他仍然激动不已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刚到驿馆,连晚饭都没吃,公主怎么会休息了呢?他为什么不让我们见公主?照理说,皇帝派使者去给公主请安是很正常的,南殷若是一心结好我国的话,没道理拒绝这个非常合理的要求。”
“你怀疑南殷使节来意不善?”刑风神智一清。
“嗯。”我一皱眉,冷冷地道,“他们最好不要有什么想法,不然我可要新帐旧帐一起算了!”
刑风被我语气中的冷酷吓到,偏过头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一向温和,不拘小节的我也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走吧!我们回京!”我也察觉到了刚才的失态,换了一张笑脸,“心逸和幽然应该在宫里等我们了吧!”
有可能的话,我并不想操这个心,只是……西焰——这个幽然呕心沥血建设的国家,心逸用宝剑鲜血守护的土地,我不愿,不想,不容任何人来破坏!
26、
这次回京就不用这么赶了,反正南殷使节团这么多人,速度一定快不了,我自然乐得一路游山玩水,享受和刑风独处的甜蜜。
只是那天冷玥看我的一眼一直在我脑中停留不去,那种凌厉,仿佛把我整个人都看穿了,任何秘密都暴露在月光底下。
与心爱的人并骑同游,等我们回到京城时,原本最多十来天的路程几乎化了一个月!原本离京时还只是冬末春初,现在都已经是暮春了。
情知回宫后一定被幽然骂得狗血淋头,然后再被柳玉念得耳朵起茧,但再刑风温婉的目光中,我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宫。
得到消息的上官幽然已在栖凤宫正殿等我,一月不见,他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脸颊也恢复了红润,不复是在明月关里那副憔悴的模样,让我放心不少。
“怎么不见心逸?生气了么?”我先找个话题开口,免得幽然又开口训我,何况我也确实挺奇怪的,于公于私,知道我回来了,心逸怎么不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