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清寒的眼睛清清亮亮地看着我,我也看着这位我年少时的偶像,这位当代公共知识分子,轻声开口,仿佛在为我的年少时光做告别:
“性也不能写……众所周知,这个让我很苦恼----”我听见台下又一阵笑完了,才继续说:“因为很多时候,审查越反对的东西,群众就越喜欢。但是大家知道中国人是很厉害的,看不了正版可以看盗版,比如看不到苍井空的碟可以去下载,看不了完整的可以看残缺的……所以我们的文化就是一种被阉割过的文化,因为看之前你都要接受审查。但其实,在审查之外,文化还有很多很多。”
我不知道他在不在场内,可是我轻声说,说给他听,说给我过去年少的时光听:“关于审查的文化,也许只占据文化的20,其他的80,是更多其他的东西。但这20,就已经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影响了,几乎大到无处不在的程度……那么我想我们更不能受到它的影响了,因为这样只会让我们看到那仅有的20,而不是整个100的文化广阔的天地本身。”
“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们才能真正抛开审查,自由自在地去做什么,因为大家都知道中国人压抑太久了,需要问问自己真正的心,或者是问问自己的身体……”
台下继续笑。
“我想文学不应该只是这样的,文学应该有更多东西,网络文学,网络文学就是这样,和文学并没有什么分别。,通俗文学,其实都是一样的,让大家喜欢,能有好的故事和好的抒情,就是好的文学----换句话说,中国盗版那么了不起,如果能盗得满大街都是,想必也是好的文学了。”
下台的那一刻,我看见百合子噙着眼泪对我说:“林可,你成熟了。”
“嗯。”我点点头,觉得恍惚又寂寞:“就在那一刹那。”
“你后悔过吗?”她问,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不……”我想,对我年少的时光,对现在,我都不后悔。
我今天没能如大强哥所愿,或者说没能如框框所愿,发出惊人之语,给框框带来什么巨大的噱头效应,不知道大强哥有没有想到呢?
正如前面所言,每个人都在炒作。兰兰脱衣服是炒作,公共知识分子骂政府也是炒作。政治和性,敏感词本身就是一种吸引人的噱头和炒作。
但是他们是否真正说敏感词呢
无人知道了。这并不是鲁迅的时代,鲁迅只有一个,没有人能再变成鲁迅。
所不变的是看客精神,也许这个词放在今天来说并不是贬义词,因为要看的东西太多而时代又变得太快,每个人都如此焦虑,有着强烈的信息获取焦躁症,人们追完了一场宴席很快又散去再开另一场----宴席上本身又有什么呢这个时代的精神就是,认真的你就输了。
我认真过,我输了。
我很想问问大强哥,为什么选择我----当然,我找不到他了,在这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弹钢琴的大强哥,带我飙车的大强哥,做小兔子的大强哥,让我上台代表框框讲话的大强哥,会问我“你想要什么呢?”的大强哥,其实我从来没能了解过大强哥,我看到的都是大强哥的碎片而已。
框框主导的,卖电子书的这场盛会,当然,表面上是搜狐主导的网络文学研讨会,空前成功。也许大强哥和张朝阳还有那个文化部的官员等人正在私下喝酒,记者们在疯狂写稿,对继大和谐之后能够从舆论上反击一下有关部门感到十分高兴----这也是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我们等会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