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祁道:“兰儿陪我一起去?”
苏珏摇了摇头道:“柱国前来定有要事,我已不摄朝政,还是不要出面为好。”
“舅公往常进宫都是直奔母后那里去,头一遭直言说要见寡人。”楚云祁起身道。
苏珏帮他整了整衣服,浅浅一笑道:“去吧。”
偏殿内。魏然皱着眉在殿内来回踱步,那神情就像是被人气的不浅,又没处发泄,生生憋在心底。
“舅公等候多时,云祁来迟了。”楚云祁朗笑着踏入偏殿。
魏然快速迎了上来,一叠声道:“请王上明断!”
楚云祁握着魏然的手,和他坐在榻上,道:“舅公莫气,且细细说来,是何事惹得舅公如此气愤?”
魏然长舒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来。
适才,魏然和几位副将去鄢城的百年老店观泽居喝酒。
城中官员于酒店喝酒娱乐实属常事,魏然已是这家店的老顾客了,店主笑盈盈地将魏然他们一等迎了进去,安置了一间雅间。
舞女助兴,楚酒香甜,魏然只觉飘飘乎似身处人间极乐之地,店里的一位仆役上前,拱了拱手道:“先生可要商成王时的古董?”
“商成王时的古董?何物啊?”魏然没放在心上,随口一问。
“相国伊尹。”
魏然听罢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道:“你这后生,那伊尹都死了多少年了,难不成自个儿从那坟里爬出来了?”
“柱国明察。”那仆役笑了笑续道:“小人是说,现有一人,其才能堪比相国伊尹。”
“又是那帮说客,我平生最烦的就是他们,我们辛苦打下来的土地,被他们这么上下嘴皮一碰,说给他国就给了他国,走开走开。”魏然听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柱国此言差矣。将军取地耗的是国力,死的是楚国百姓,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今,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得地千里,这买卖不值么?”
只见一个布衣青年走了进来,那人神情倨傲,优哉游哉,fēng_liú倜傥中透着别样气魄,那人笑了笑续道:“就拿贵国楚相昭文君来说,新王即位,列国虎视眈眈,新法初见成效,国中暗流涌动,昭文君也不是什么身经百战的将领,然却扶持新王,于内除掉旧贵,于外玩弄中原各国君王,而今楚国国力更上一层楼,昭文君于国难道不是大贤?将军还要说他嘴皮一碰将你费力打下的土地割让给别国么?”
魏然被他这么一说,酒意顿时消了大半,楚国国力现在几何,他是清楚地,虽然他不太懂那人所说的什么玩弄中原各国君王,但是昭文君对楚国的好处,他是看在眼里的,当下看了看那人道:“你是谁?”
“在下蔡人张仪。”那人拱了拱手道。
“蔡人?”魏然嗤笑道:“你的国都被灭了,还在这里谈什么国论?”
“张仪不才,若得遇明君,定取倾以雪耻。”张仪正色道。
“你还是走吧,我大楚不需要这样的人。”魏然挥挥手道。
张仪笑了笑,道:“柱国危在旦夕竟毫不知情,唉——悲夫!”说着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你回来。”魏然挑了挑眉问道:“你且说说,我如何危在旦夕?”
“将军私吞军饷,按照楚法当斩,将军却毫不知情还在这里饮酒作乐。”张仪道。
“我去你的乌龟王八蛋!老夫坦坦荡荡何时私吞军饷了?”魏然骂道。
“柱国不必和在下动怒,若觉着在下血口喷人不妨进宫面王,问问清楚便是。”张仪笑着拱了拱手。
“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