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隐隐给三月提个醒,也不仅仅是为了九皇子,同样是为了三月,避免他以后受到伤 害。她对三月印象很好,有礼貌,不卑不亢,性子虽然沉了点但瞧着稳妥,小小年纪透出来的 成熟让人有点心疼。这么一个招人爱的孩子,不太适合背负太沉重的情感。
宁王府,花厅。
晚间膳后,敖钦来宁王府看敖战。他先前让人去极北之地寻找天山雪参,前不久终于找到 ,今天晚膳间才被送到了小宁王府,敖钦吃到一半就停下了,直接带着雪参来了宁王府。
“义父,您近来感觉身体如何?”
“还不就是那样。虽说是能下了床,可还是要人扶着,而且走不了多久就得喘上。估计我 这辈子,都再出不了王府了。”
宁王声音中透着苍老无力,想来是因为缠绵病榻许久,不过耳顺之年,看着却已老态龙钟 。不过敖战的脊背依旧挺直,即使暮气沉沉仍然带着一股领兵作战的将领固有的杀伐之风。略 显瘦弱的身上套着一件银白色苏绣缎面松口长袍,黑白掺半的头发披在身后,就用一根黑色的 簪子简单别着。枯瘦的右手拇指上戴着一枚翡翠扳指,绿得浓郁通透,看着很有灵气。
“义父,”敖钦皱眉,“义父的身体会好起来,我这次带来了天山雪参,大夫说年份足够 久远,对义父的身体会有很大帮助。”
敖战老怀欣慰,“我知道你惦记着我,不过人有的时候就得认命,我的身体什么样我清楚 。别看我气色还成,实际上都是那些苦药汤子给灌出来的!钦儿,义父的前车之鉴你得记着, 现在虽然还没什么战事,可一旦有了,你领兵作战,不要总是不管不顾深入敌营,到时候弄了 一身伤回来,年轻的时候不显,等到了义父这个岁数了,可就要难受了。”
敖钦从旁边的侍女手中接过茶壶,给敖战倒了一杯茶,茶杯上方飘起氤氲的热气,伴随着 渐渐芬芳的茶香。
“义父放心,我心里有数。再说现在几国之间相处平和,前不久大夏使团来的时候被震慑 了一次,这回夜丹使团来也是为了和亲,三国关系向着平和发展,短时间内不会有战事。”
敖战点点头,手指敲了敲掌下的手杖,“好啊,平和好啊!我们打了一辈子仗,但其实都 不喜欢打仗,打仗有什么好?劳民伤财不说,战场上九死一生,谁也拿不准自己最后会不会马 革裹尸。但这在有的时候又是一种必要的手段,为了达成目的,没有办法。”
“义父仁慈,胸怀天下,相信陛下定能明白义父的苦心。”
敖战挥挥手,“什么明白不明白,我也不指望他明白。陛下什么样,我心里清楚。对了, 我听人说,冷宫里的那位九皇子出来了,还是你的手笔?怎么?对夺嫡有兴趣?想要站位?”
敖钦摇摇头,“我只是推荐了一声,九皇子有能力,所以才能得到陛下赏识。当日大夏带 来的机关盒确实诡异,我们的机关师束手无策,若不是有九皇子,到时候必然有损颜面,还有 可能导致战事。”
敖战摇头笑了两声,“有没有真材实料先放一边,没有你给的机会,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 都没用。这世上有本事的人很多,不少人欠缺的就是一个机会,就是这临门一脚。再说义父了 解你,你不是那喜欢管闲事的人。你老实说,到底怎么认识九皇子的?又为什么要帮他?”
敖钦顶着敖战锐利的目光沉默了一会,才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与九皇子的结实过程稍微 有些复杂,就不多说了。反正就是在相处之后,我看到了他的才能,才想着帮他离开冷宫。义 父,我欣赏他,也喜欢他。”
面对敖战,敖钦很清楚,说谎没有意义,可以说出来的事情就大大方方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