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箜认真道:“箜此先说过,吾见凤凰火,见之必诛。若今日当真需要与这妖合作,那我不见他便是。”
沈温红失笑,于箜在此事上较真,也是少年常情。沈温红想着他这话,见之必诛不见则不诛,确实有少年人倔强在里头。沈温红自身阅历比于箜多,无法强求一个少年人来理解其中大义,于箜这一决定虽说有点少年气,却也是认真考虑过做出的退步。
季渝突然道:“等你剑学成之日,师伯带你去凤凰火的山头,到时候如何抉择再由你的剑来决定。”
于箜微微垂头,“不用,我总有一日会亲自去。”
见此状况,还想争取另外的计策,“幽水蛇的妖丹,我可以在七日之内恢复妖力,到时候出行定然无碍……”
花醉将手搭在她肩头,道:“谢小青将你状况也跟我们说了,确实有妖丹相助,你可早日恢复。不过七日内强行恢复至巅峰,必然会留下病根。师傅知道你心思,放心好了。”
“不过你们要怎么将他引来?”花醉问沈温红,“他虽然在西蜀,但行踪不定,要找他还得耗费些时日。”
沈温红脸色微乏,季渝马上注意到,问:“难受?”
沈温红摆手道不用担心,“前段时间我们引发那么多事,容炙定然知道花醉就在西蜀之中,只需让炙渊放出消息,说你现今在万妖会中,他自会前来查探。”
夜色见晚,几人说完话已过亥时。沈温红与季渝歇息的小院离鲛人居不远,却也要多走一会。经过庭院拱门,过临水回廊。沈温红停下脚步,对季渝说道:“走不动了……”
季渝二话不说将他打横抱起,待怀中人舒服地靠在胸前时,他略有责备道:“一千多年没行走,你还要强撑疲惫身躯跟人闹一回,你不心疼自己,我心疼怎么办?”
“是,季师兄爱我心切,沈魔头知道。”沈温红闭着眼,笑着说。
季渝轻叹,“回去我帮你梳理□□内气息,明天找谢神医帮你看看,等你恢复过来,我们再启程去极北之地。”
“嗯……”沈温红声音稍弱。
季渝道:“今日你将凤凰火一事摊开来讲,你自己能轻易放下的事情,于箜他做不到,说到底也是孩子,少年意气行事也是在理。若你真的出事,莫说凤凰火本身,他的山头也会被我夷为平地。”
沈温红笑出声,稍提精神:“我也在意啊,其一这凤凰火烧毁我傀儡身,害我神魂受损,其二他觊觎花醉剑,想方设法将我家剑灵拐回老窝,这两点私仇,我来日定找他算账。”
“伏和那老家伙一句话我都能记个两千年,你说容炙这笔账,我还能轻易放过他呀?”
季渝失笑:“是,别放过他最好。”
沈温红觉得好笑:“师兄你近日不太对劲,以往我喝酒,你说不许喝,现在我喝酒,你说少喝点。我要找人算账,你鼓着掌催着我去,也不是拦着我说莫要玩闹。”
沈温红伸长脖子在他脸边亲了一口,又舒舒服服地靠回去,留季渝一脸无奈,道:“你这样,到时候传言四起,说季剑尊助纣为虐,我就真背了个迷惑剑修的罪名了。”
季渝低声笑着,抱着他穿过回廊,到了歇息的小院里。
月光之下,对影佳人。
沈温红闭目歇息,季渝轻轻将他放至床榻之上,将床边被子拖过,为他盖好。沈温红似乎睡熟了,季渝的动作也没让他睁眼。
季渝目光微沉坐在床边,屋中极静,他伸手将沈温红左手上的玄色手套解开,露出的白骨延至护手之下。季渝轻轻握着,他知道这只手延至手臂处皆是白骨,是沈温红为得妖身催生寒骨草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