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脸色阴沉,他问:“你想干什么?”
沈温红笑了,又道:“那么师兄,你来超度他可好?”
季渝一愣,他忽然明白,沈温红是抱着怎样的想法来跟他讲这个故事,沈温红也知道厉鬼害人,是要付出代价,这些人生前与厉鬼的纠葛本是因果应由下方地府抉择的事情,沈温红在提醒他,双方都不能做抉择,把处置权留给判官。
季渝冷声道:“你倒是想得深刻。”
沈温红抿着嘴,温顺的模样,他道:“没有,我只想让师兄多留他一刻,如若他真的罪孽深重,那他下十八层地狱也好,来世真投了畜生道也罢,可他于我眼里,不过一顽皮孩子,我于心不忍,却也不是不讲道理,法则存在,那么就该让他自己去承担。”
季渝收起了刚刚逼人的气势,现在这个做法确实是于两者而言都是最好,季渝心冷却不是不讲道理,超度厉鬼,应有福报。季渝心里复杂,他忽然看不透沈温红此人,他究竟做了多少打算,是真只有表面上的,可怜孩子所以求情?
季渝问:“既然你心里自有打算,怎不动手?”
沈温红一怔,低笑了几声,抬眼看着季渝,那眼神里有些责备,又有不知名的落寞,他道:“师兄是忘了吗?我如今妖身,再也念不起超度经了。”
季渝避开他的目光,转身离开了小院,他不知道怎的,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村长领着人,将村口出事的王家三口人,放置在祠堂里。后来逃出来的男子,还是没能撑下去,一家三口人,在满月狼嚎下丢了性命。祠堂中央放着四个棺材,加上光头,山和村两夜四条人命。季渝站在祠堂外头,与村长说着话。
“您的意思,是将几年前那孩子……”
季渝道:“那孩子已成枯骨,也是厉鬼,你们先前欠下的,也该还了。”
村长眼中带泪,闻言躬身,佝偻的身子颤抖着,几年来的噩梦似乎要结束了,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使这位年迈的老人见不着前方的光,漫无尽的黑暗曾经要吞噬掉这个村子,好在,终究天明。
他领了命,吩咐下去做事了。
沈温红牵着狼孩的手,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狼孩看着村民们收敛他的尸骨,看着这天亮之后的村中景象,他避过头,抱着沈温红的腿,不住地哭起来。
沈温红摸着他的头,一下又一下地安慰着这个孩子。
季渝过来时,见到这副模样,心有不耐,蹙眉讲道:“我去山里。”
沈温红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低笑几声,他说:“那我要陪你去吗?”
季渝闻言,话不说完,人就往山那方向走了,头也不回,仿佛刚刚那句类似询问要不要一起去的话不是他出口的。沈温红心有窃喜,他想要跟上去时,发现狼孩还扯着他的衣角。
“你也想去?”
狼孩点头。
沈温红心想着留他一人在这里也不大好,他问:“这路上可能日光稍烈,你可以吗?”
狼孩不当回事,反而先沈温红一步,跟上了渐渐远去季渝的步伐,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山和村几年前因病过世以及光头算是厉鬼与妖魔作祟,可是昨夜王家三口人可不是狼孩下的手。那确实满月当空时山和村外的狼嚎,仿佛是划开深夜的刀光剑影,说着一切刚刚开始。但说到底有些蹊跷,这山里妖兽与山河村本是和睦共处的存在。
那又因什么,那狼群要来袭击山和村王家一家人。
时候尚早,进山时,日光还未走到上头。
季渝走在最前面,步伐不快,似乎有意照料着后面两个人。狼孩以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