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把抓来的药往桌上一扔,两步上前二话不说拿起那些罪证就要撕。白束一惊,急匆匆站起来拦着,自知理亏却也只能软下身子求着:“瑛姑,好瑛姑,好姐姐……你还给我罢。”
瑛姑气的眼角都红了,对着人指了指床,示意人到床上去。
白束道:“我都在床上躺了一月了,再躺下去只怕都要得褥疮了。”
瑛姑思忖片刻,又指了指坐榻,总之就是要让人远离书桌这方寸之地,不能再沾手这些劳心费神之事。
白束苦笑,倒是听话地去了榻上,看着瑛姑站在桌前把东西一一收好藏好,又给他泡了一杯清心爽气的竹叶茶送到手边。
白束笑了笑接过来,指尖在杯沿转了几圈,轻声道:“如今罪证都齐了,只差一条□□了,只是这索由谁来点只怕都无法独善其身……”
瑛姑哭笑不得,她把人从桌前赶到榻上到底是为了什么,管得住眼睛却还是管不住心。
察觉到瑛姑怒视的目光,白束忙喝了口清心茶,听话的住了嘴,过了一会儿又轻叹一口气:“你明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们历经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瑛姑愣了愣,缓步上前,跪在地上对着人叩了一首。人虽不能言,白束却已然知其心声:我去。
白束手敲桌面思忖良久,“等等,再等等,等我想一个万全之策……”
进了冬月,一天比一天冷,白束的身子也每况愈下。
瑛姑恨不能拿根绳子把人拴在床上,却也知道即便她栓住了人却也拴不住那颗心,只能问张太医要了味安眠宁神的药,每天给白束掺在药里。
人每天睡得好不好她不得知,倒是房里一棵绿萝生的越发枝繁叶茂了。
临近年关京里出了位大盗,各位达官贵族家里都被走了一遭,丢的东西多少不说,失窃第二日都能从家中找到‘盗王离桑’四个字。有人说那离桑是位彪形大汉,还有人说离桑原是位fēng_liú公子,更有甚者称目睹过离桑身段,实则是位女子,一时闹的京中人心惶惶,轰动程度都上达了天听,萧染擢令京畿衙门加布巡防,缉拿盗贼。
白束坐在桌前敲着桌面,看瑛姑端药过来笑嘻嘻接过去,对瑛姑道:“替我谢过诸位豪侠,京中事已毕,让他们各自回乡过年罢,”笑一笑,“接下来便是咱们这位‘离桑’登场了。”
瑛姑点点头,听着白束接着道:“你可知这宫里还有位不想让太子登基之人?”
瑛姑想了想摇摇头。
白束笑了笑:“去请秦公公过来吧。”
瑛姑愣了一愣,豁然开朗。秦让如今身处大内总管一职,掌管着宫中大小事务,实则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太子早有蠢蠢欲动之态,来日太子继位,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怕不会给他一条好出路。
瑛姑点头,临走之前又指了指药碗。白束佯装端起,等人刚出了门口转头倒进了窗前绿萝里。
倒不是不想喝,只是这生死成败关头他必须神志清明,表面看来孑孑一人,实则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状告唐潘的一家老小,带头奋起的科考士子,签了血书的江浙难民,更有甚者,瑛姑,影卫沈青江,散布在各宫院里的宫女太监,都是由他这一根线穿起来的。
冬月初六冬至日那晚,宫里出了件大事。萧染在乾清宫睡到一半,夜起时忽觉室内虽无灯却亮如白昼,急唤了影卫前来,掌灯到桌前一看,龙案上竟不知何时多了张字条,用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压着。再一看字条上的字迹心头更惊。
堂堂帝王殿
不及丞相家
落款赫然是那位轰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