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染这才回神,淡淡摇头:“你跟你母妃长得当真相像。”上前牵住白束小手:“这是你母妃出嫁前的闺阁,以后你就住这儿。”
白束看着牌匾上用行楷飘若浮云般题的三个大字,默默念到:“澍兰苑……”
“识汉字?”
白束点头:“母妃教过一点。”
“这澍兰苑里原本种的是棵玉兰,”萧染看着开的正盛的海棠花,“你母妃出嫁后就日渐衰微,几年前一场大雪没熬过去,我只能给她换了棵海棠过来。”低头看着白束:“喜欢吗?”
白束看了看萧染,又看了看满庭春芳,默默点了点头。
萧染淡笑,“那婵儿该当也喜欢。”
不多时秦让领了个宫女过来,到近前跪下施礼,萧染指着白束道:“以后这便是你主子。”
那宫女抬头看了白束一眼,微一愣,未作言语又对着白束施了个礼。
萧染道:“这是当年伺候你母妃的奴婢,唤作瑛姑,以后也让她来伺候你。”
白束看着地上那人,眉目端正,倒像个和善的人,但总觉得有些怪异,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萧染领着白束进了房内,一应摆设还是当年靖和出嫁前的样子,镜台上放着只镶金紫檀妆奁,里面胭脂水粉一应俱全,台面上甚至还放着当年靖和用过的梳篦。房内几幅书画皆是仿的东晋大家王羲之的行草,帷纱幔帐也皆是少女情怀。
萧染牵着白束一路往里,领到里间抱着人在床侧坐下。白束侧头看着床上一只金丝为面软玉镶框的玉枕,忽觉脚上一凉,再听咔嚓一声。
白束猛地瞪大了眼。
只见一截手指粗细的铁环箍于脚腕,下连着一条精钢铁索,一直连到床侧地上一处锁扣上。
“舅……舅舅?”白束颤声问。
“小束,”萧染在那纤细脚踝上握了一把,“你莫要怪朕,你既是靖和的孩子,却也是伯颜律之子,朕不能放你在宫里随意行动。”
“可是……可是我并未做错什么啊,”那双眼睛无辜瞪大,瞳孔颤抖闪烁着不解与惶惑。
他这一路上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点做的不好被人拿了把柄,怕祸从口出夜里都不敢睡实了,本想着自己无过萧染便不会为难他,却不曾想过萧染一早就想好了要把他锁在这。
“你在此处好生安歇,”萧染起身,“朕改日再来看你。”
“为何锁我?”白束怔怔看着铁锁,难以置信地晃了晃腿,带动铁链哗啦作响,心猛地向下一沉。
从床上跳下,追过去拉住萧染衣袖,“我犯了什么错你要锁我?当日我逃走,你打了宁将军四十军棍,我便再没逃过,我若真有什么错我便改,你也大可以打我骂我,可为什么要锁我?你把我锁在母妃闺房里,就不怕母妃看了伤心吗?!”
话至最后已然颤抖带出哭腔。
萧染回头一看,一张白瓷小脸遍布泪痕,沿着尖细下巴垂落在地,眼里是无措,是不甘,乃至是愤怒!
像极了靖和出嫁前那张脸。
“瑛姑!”萧染躲一般收了目光。
瑛姑过来将小主子抱住萧染方脱了身,头也不回地出了澍兰苑,身后是白束歇斯底里的哭喊,一声声唤他舅舅,一声声质问为什么。
为什么……因他本身就是那个原罪,长着一张像靖和的脸,骨子里却流着别人的血。
白束挣脱瑛姑向门外追去,身后却猛地一滞扑到在地。
那条锁链抻到最长及至门口,而他被锁的那只脚尚且跨不出房门。
瑛姑急忙上前把人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