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听露又欢喜又羞涩,仿若回到了豆蔻年岁,抿着嘴羞答答地说:“记住了。”
狱卒撇着嘴打开牢门,请韩听露进去,韩听露进门时候还回眸冲乐正英笑了一下,乐正英嘴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在她进门的一瞬间就垮了下来,眼瞳里像结了一层冰。
他拿出手帕仔细擦自己的手,片刻牢房里面传来韩听露惊痛的哭泣声:“景龙,景龙你这是怎么了。姐姐来看你了,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说句话啊!”
半晌韩听露冲出来,哭得梨花带雨:“乐正大人,我弟弟他怎么了?他怎么傻了?”
乐正英露出惊讶的神情:“狱卒们并未给他上刑,他怎么傻的,我也不知道。”
“可是我第一次来看他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韩听露哭得更厉害了,头埋在乐正英胸前哭得肩膀一抽抽的。乐正英厌弃她的脂粉面脏了自己官服,不着痕迹地按住她肩膀推开,“韩夫人稍安勿躁,哭解决不了问题。不如请个大夫来给令弟看看如何?”说着拿出刚刚擦过手的手帕给她擦眼泪,擦得眼妆都花了。
韩听露点头:“大人说得对,妾身这就去请大夫过来给舍弟看病,到时候又得麻烦大人了。”
“不客气。”乐正英微笑,陪着她走出诏狱,送她回去,再三保证大夫一定不会受到阻拦,直到韩听露放心登上马车离开。
他打个响指,将手帕烧掉。诏狱的卒头走过来问:“大人,大夫来了该怎么办。”
“自然是放他进去。”乐正英斜睨他一眼,卒头心领神会,“明白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乐正英一抖官服,抬脚上了马车,马车随即驶动,辚辚远去,卒头在后面大声道:“乐正大人慢走。”
东康的繁荣气象一天天好了。
他在马车上半闭着眼睛浅眠,回到吏部处理完了该处理的事情。下班一脱官服,慢悠悠回了自家。一进门就命人去烧个水,他要洗澡。
“老爷,家里来了客人,说是你老朋友。”
乐正英一挑眉:“姓名?”
“一个叫清露,一个叫疏桐。名字取得奇怪,不过看他们打扮气质,倒也像是个正经读书人,所以……”老仆犹犹豫豫。乐正英却瞬间明白了来者何人,沉声道:“把门关紧,今晚我概不见客。盯着外面,不许别人随意拜访。”
老仆见他说得严肃,急忙点头答应。乐正英快步走向正厅,看到苍斗山还戴着帷帽遮一遮脸,微生则正大光明地啥也不戴,歪坐在八仙椅上吃花生。看到乐正英把腿放下来:“乐正大人步步高升,恭喜恭喜啊。”
乐正英苦笑:“不值得喜。”
苍斗山挥手关上厅门,摘下帷帽,道:“我们投铜板来的,顺便给你送件东西,只怕乐正大人不想要。”
乐正英起了兴趣:“是何物?”
“杨大人的遗骨。”
乐正英脸色变了。
苍斗山马上道:“乐正大人不要误会。我们这几月来走走停停,靠扔铜板决定方向,期间一直把大人的遗骨带着。这回铜板指了东康,所以我们冒险入城,顺便把遗骨送来,只是顺便。”
乐正英勉强笑了下:“遗骨呢?”
苍斗山拿出一个黑色坛子,放桌上的时候,里面的骨殖轻轻碰响,“找到的不多,只有这么些。”
乐正英拿起坛子,怔了好长时间,低眉浅笑:“辛苦苍大家了,我很高兴能再见他的遗物,还以为只有衣冠笔墨可拜拜了呢。”
苍斗山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道:“乐正大人节哀。”
乐正英摇头:“无事。”放下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