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九听赵欣这么说,看向对方,他虽知道赵欣与周洲之间,互有私怨,他在自己面前告状,乃是中伤周洲。
对于赵欣此人,李重九知对方品行并非怎么方正。但赵欣父亲赵何然乃是工部尚书,赵家又是涿郡大族,在军方颇有势力,新近赵欣的妹妹又嫁给齐王为妃,加上赵家势力对自己又是一向恭顺,所以李重九对赵家有时一些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不过这一次李重九却道:“赵爱卿,周洲这人朕是知道的,不会无中生事,你与周洲住持东莱郡我水军大营之事,事关重大,你们多要同舟共济才是。”
赵欣听了脸色一变,李重九这番话虽说得客气,但已是暗暗在提点他了。对于赵欣这样最善揣测上意的人,怎么会听不明白。
赵欣额上满是汗水地言道:“微臣谨记陛下教诲。”
李重九拍了拍赵欣肩膀道:“让周洲上殿来!”
不久周洲一人来到大殿之中。李重九向周洲道:“我命留守河阳大营,为何擅离职守来到这里!”
周洲向李重九道:“微臣有要事禀告,乞退左右!”
周洲这么说赵国众大臣都是不快,心道你一个不到七品的水师参军,居然叫在场三品五品大员都暂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姬川虽是为人傲慢,但也没有如此。众大臣看向此人皆是摇头。
李重九倒是知道对方不会无的放矢道:“周洲,你随我到偏殿来。”
周洲当下随李重九到偏殿而去,李重九转身站定脚步道:“什么事,你说吧!”
周洲当下道:“陛下,微臣方才狂傲。但确实有机密之事。”说到这里,周洲将一玉佩交给李重九手中。
李重九见玉佩拿起看了一会,待看到婉字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动道:“这是什么?”
周洲道:“这是属下在一名船夫身上所获,听闻在黄河边上救下一位女子,那女子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所赠。”
“什么时候所救?”
“二十日前?”
“那女子容貌如何?”
“看得出有胡人血统,容貌很美。救下她时身上有还有一把长剑!”
李重九平静道:“那女子现在何处?”
“是在临河县下得船,已有十几日了。”
一场骤雨,令洛阳城城东三十里茶铺,平添了许多的生意。
东来西去走成皋道的商旅,士子为了避这场疾雨,就在茶铺中歇脚喝茶。
老板也很会作生意,在只容三五桌的小店外,又用茅草搭了一个凉棚,下面用土垫高。在茶铺后还修葺了马槽,供给骑马的客人乘马休息,干草平价收费,也很是公道。老板只赚得是客人的茶钱,饮子钱。
现在店内,店外十几桌客人都是坐满。有的是商旅,有的是要去洛阳碰碰机会的士子,还有就是投奔亲友的。此刻他们坐在茶铺中闲聊。虽是十分惬意,但看着这遮断天地的大雨,却有几分发愁,生怕耽误了行程。
此刻大赵的皇帝,已是身为九五之尊,差二十日就要在洛阳登基的李重九,却穿着一身平民的打扮,在茶铺之中用茶。随行李重九身侧只有四名廷卫军心腹,此外就是周洲,一名风闻司的参军曹纹。
“陛下。你放心此雨不过是骤雨,很快就会停的。河南,河北两衙的风闻司细作都已是撒了出去。必能寻访下落。”
李重九笑了笑道:“有曹参军在,朕何时着急过。不过朕在洛阳的登基大典是不能误的,在此之前,只有十几日时间,朕必须要返回洛阳。”
曹纹听了连忙道:“陛下放心,此事微臣一定尽力,若是办不成……”
“诶!”李重九摆了摆手道,“尽人事而听天命,人海茫茫,寻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若真是尽力了,也找不到,那只能怪朕有缘无份,绝不会归咎于任何人。”
“陛下。”曹纹不由感动,作为风闻司的参军,他一直在林当锋麾下蛰伏做事,后来虽直接隶属于李重九,但风闻司一直都在暗中运作,作为参军的曹纹也是第一次见到李重九。
待听李重九方才那么说,曹纹不由感激,心底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替赵王找到那位女子。曹纹相信风闻司在河南河北几百名弟兄都散了出去,要找个女子,也绝不会如大海捞针那般渺茫就是。
就在李重九与周洲,曹纹喝茶时,一辆马车从大雨中出没,拉车的驭马浑身是泥,显然车马已是在大雨中奔行了好久。马车一旁还有几名家仆模样的人,护卫着这辆马车。
马车上下来一名妇人对着茶铺老板道:“老板匀两桌位子。”
李重九看到那妇人不由一愣,此人乃是相熟的。
茶铺老板道:“人都坐满了,哪里有两桌位子?”
“好吧,那一座也行。”
“这位奶奶,你平日上门是求也求不到啊,但是你看这大雨天的,哪里有多余的位子了,还是挤一挤吧!”
那妇人道:“我们可以多给钱,让别人出一桌。”
“抱歉了,实在没有了,你看这里都是歇脚的客人,我们总不能赶客人出门吧。”
在场众人看去,但见这位妇人虽是徐娘半老,但风姿之间别有韵味,几名大汉不由摸了摸胡子,露出垂涎三尺的神色来。
“芸娘,算了,把茶端到车上来好了。”马车内传来一年轻女子的声音。
众人听这女子声音,不由朝马车那望了一眼,心道这女子说话声音,好生悦耳,不知人长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