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道:“请陛下垂询!”
当下薛万述将倭国来人之事,告之裴矩。
裴矩听了言道:“当年倭国派使者五度遣隋,当时倭国使者明意上说,我大隋天子重兴佛法,故而派佛僧来学佛,将来归国后恢宏佛法。倭国人表面上是学习佛法,但实际上却另有他谋。”
“哦?”姬川道:“倭国不过是海上弹丸之国,难不成还有什么野心吗?”
裴矩道:“倭国不同于普通东夷,南蛮,其国主乃是女帝,全国上下崇敬佛法,当初倭国派人访我大隋,其目的是为了恢复在新罗百济故地任那的势力。倭国联合百济与新罗数战,各有胜负,有意倾国之兵征伐新罗的大军,故而倭国遣人来访我大隋天子,乃是希望我大隋不要插手他攻打新罗之事。”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
温彦博道:“高句丽乃是我大隋宿敌,我等对他不陌生,新罗国与我朝互易许久,且为盟国,也有邦交,至于百济,倭国实在离我大隋太远,我们连其国力几何,兵马多少都不知道。”
姬川道:“区区一海上之国想来也不会有许多人马吧。”
裴矩道:“文林郎,鸿胪卿掌客裴世清乃是我的族侄,当年他曾率人访倭国,深明倭国底细,他说倭国不可小视。”
李重九听了道:“朕知道了,先传召倭国使者觐见!裴卿你在一旁,帮朕看看这倭国之人,到底是何意?”
不久后在鸿胪寺官员引着两位倭国使者前来,但见倭国使者皆是着冠,只是一人着浓紫之冠,一人着浓青之冠。
但见那着浓紫之冠的人居首,向李重九以半吊子的汉话道:“小臣替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沒处天子无恙。”
李重九听了眉头一皱,而下面裴矩却是先上前一步喝道:“小野妹子你还是如此说辞。当年陛下派裴掌客与你并赴倭国训斥,你还忘了吗?莫非你倭国以为王朝更替,中原皇帝就可与你一方倭主平起平坐否?”
裴矩出声,令小野妹子神色微微讶然。小野妹子看向裴矩讶然道:“原来是裴侍郎。未料到中原大乱,公居然还健在啊。方才是小臣口误,当时从波难登船时尚未知陛下已在洛阳称帝,如早知一步如此,也不会这般。。”
李重九见小野妹子服软点点头道:“贵使远道而来,足感盛情,不知路上走了几日?”
小野妹子言道:“多谢陛下关怀,小臣奉了吾主之命后,从住吉津出发,经波难津后。再至九州玄难滩出海,抵达百济,再从百济坐船渡海至中原,仅仅海上就费了四个月。”
众臣闻言不由惊叹,薛万述而是感慨道:“我今日方才天下之广。路途之难。”
作为穿越者李重九对于这一点丝毫也不奇怪。但古人认知中,听闻倭国距中原这么远,难免生出望洋兴叹之情来。
小野妹子向副使犬上御田锹点头示意,当下犬上御田锹道:“吾主向陛下献上勾玉百对,以表示庆贺。”
小野妹子补充言道:“在下出使时,还不知陛下称帝,待返回敝国后。再派使者向天子补贺。”
“贵主太过谦了。”李重九笑着答道。
小野妹子下面道:“陛下,吾主还有一事向告之陛下,任那之国乃当年神功皇后遣荒田别与鹿我别两位大臣,破新罗而定,世代为我倭国所有,但百年前新罗攻破任那。继体天皇派大臣近江毛野率领六万军队,收服任那,结果新罗勾结我九州豪族筑紫君磐井,策动其叛乱,封锁了九州之海。以至攻打任那的大军,不能渡海。”
“近江毛野虽是最后平叛,但元气大伤。吾主派大臣近江毛野与新罗交涉,但新罗国却不肯将任那归还敝国,事情拖过百年,而今吾主新政,以十万雄狮陈兵九州,为免生灵涂炭,故而吾主请大赵天子,主持公道让新罗将任那归还敝国,不仅消除战事,吾国上下百姓,将不甚感激。”
李重九以及众位大臣,听了小野妹子用蹩脚的汉话,说了一大串人名,绕来绕去的,几乎头都晕了。
不过李重九从后世教科书上得知,倭国对朝鲜半岛一直有染指之心。从神功皇后的三韩征伐而起,倭国就开始对朝鲜半岛入侵。
但任那失去以后,倭国元气大伤,之前努力付之东流,故而其朝廷一直想在朝鲜半岛上重新获得立足点,最后才爆发了李唐,新罗与倭国,百济的白江口之战,这也是中日历史上第一次交锋。
李重九与新罗与倭国;国宿怨根本没有兴趣,但眼下倭国摆明了要攻打新罗之意,但现在新罗与赵国乃是同盟。
李重九沉吟了一会笑着道:“贵使稍坐。”当下李重九对近侍耳语了一番后,近侍当堂退下。
小野妹子,犬上御田锹不明白李重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坐着静观其变。
但见不久后,两名僧人大步走入走到大殿内,当前穿着麻衣的僧人一脸喜色向李重九拜下道:“贫僧空山祝贺陛下在洛阳即位,荣登大宝。”
李重九笑了笑道:“两位都是朕的旧识了,不要客气,来来我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二人乃是倭国使者小野妹子,犬上御田锹。”
接着李重九又看向小野妹子道:“这二位就是新罗僧人空山,元晓,他们从新罗来专门向朕道贺的。”
此话一出,新罗倭国两边使者,顿时相互神色不善的对视起来。
李重九走下龙椅,笑着对两边言道:“朕请你们来,不是来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