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薛万述这一路离了李重九主力大军之后,当下北进翻越白道岭。
白道岭上山路曲折难行,士卒们着实费了一番辛苦。越过白道岭后,山势开始平缓,道路也容易走了许多。
这里是阴山北坡,山势十分平缓,但是气候却比南坡一下子骤降了许多。寒流突然来袭,将气温一下提前进入了草原严酷的寒冬之中。
薛万彻军的踏白军士卒仍是在前进着,他们深入了阴山深处已是第五天。他们现在已是追踪到一个突厥人的踪迹,正加速追赶。
但是这一天傍晚,北风呼啸,陡然大雪疾来。
骤雪下得极快,很快就盖过了脚脖子,薛万彻被大风雪吹眼睛都是睁不开了,更跟不要说追击突厥人了。他拉来突厥向导问:“这雪怎么来得这么奇怪,要下得多久。”
突厥向导道:“将军这我也不知道啊,草原上的雪下得的大时候,可以把整个人都没进去,下个好几天也说不定,但若是快明天早上前,雪就会停了。眼下我们要找个高处扎营,免得士卒都被雪埋了。”
当下薛万彻没办法,只能下令部队停止前进,而是将兵马都搬至高地上扎营。
雪一直簌簌地下个不停,不过幸亏雪到了第二天白天已是停了。
不过这一场大雪将草原上一切的痕迹都是抹去了,本来他们追踪着突厥人的马粪,车辙前进的,但现在一切标识的东西都没有了。
“将军!”一骑士卒赶来向薛万彻禀告道:“将军,第二阵的英贺弗将军的人马,被大雪困住了,一时无法前进。请求我们休整一日,等待他们。”
薛万彻闻言道:“这怎么可以,战机稍纵即逝。我们好容易进入阴山,抓住了突厥人的尾巴。岂能因为这场大雪而全功尽弃。这样我们在这茫茫大山里,就永远失去追击突厥人的战机了。”
“可是将军,现在大雪封断,我们又去哪里找突厥人的踪迹?”
薛万彻道:“传令下去,所有踏白军集合!”
赵军先锋五千骑兵,都是武卫军中的精锐士卒,而五千人马中负责斥候侦查任务的踏白军,只有两百人。他们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两百踏白军,由一名校尉率领,共有十火,现在十火士卒都是聚集在此。
薛万彻看着这十火的士卒高声道:“我们本来已是找到了突厥部落的踪迹,但是现在因为大雪,他们下落不明。本将现在要你们出发去寻找突厥人的踪迹,这个任务九死一生,但是我关心的不是你们的死活。我只要突厥人主力所在,你们遇到了立即回禀,就算全火的人都死光了。也要留下一个回来报信,懂了吗?”
“诺!”两百士卒一并拜下,丝毫没有半点畏惧。
当下两百踏白军撒在莽莽的阴山之中。
已经是立信尉的陈阿四这一伙踏白军。不知不觉已是深入群山中。
陈阿四戴着厚厚的毛皮兜,身上披着老狼皮作得披风,皮靴子里在雪地里踏着,发出擦擦的踏雪声。他的战马用手牵在身后,这是他跑得最快的战马,若是遇到敌情,可以随时上马,还有一匹驮马用牵马绳系在身后,这驮马上面装载着食物和兵器。
虽说大雪已是停了。但是仍是有小雪在落着,不一会儿。士卒身上的兜顶,披风上都覆了一层雪粉。融入了这一片雪色的阴山之中。
“休息一下!”
陈阿四与士卒在山间跋涉了半日,都是疲惫不堪,当下休息起来。
尽管在休息时,但赵军斥候也是严格地执行纪律,将战马都嘴都衔枚,士卒们聚在一个避风的山坳里,除了放哨的人外,其余人都是在休息。
天寒地冻下,赵军士卒都去取了厚厚的毛毯和一壶烈酒,军旅中本不能饮酒,但陈阿四担心天气格外寒冷,怕士卒到时候熬不住,也允许士卒喝烈酒御寒。
营地的松林上,不时雪压垮了松枝,砸在下面士卒的头上。被雪砸了跟头的士卒们,拍拍了身上的雪粉,拿起行军囊里冻硬的干肉,就着烈酒,一口啃着一口酒下。
这才休息了一会,突然一阵马蹄声,在风雪中异常清晰的传来。
训练有素的赵军士卒们,立即做出了战斗准备,陈阿四仔细看去,只见六名骑着黑马的骑兵,在松林旁的谷道上奔驰着,他们马上就要接近山坳这里。
“伙长,要不要动手射杀了他们,抓舌头?”
听着士卒的提醒,陈阿四心底一动,他们在莽莽大山中搜索了半日,抓住这几个人,不仅可以盘问出突厥所在的位置,以及他们是属于突厥哪一个部的。这样他们就获得大功了。
更重要是六名骑兵,有防备算计没防备,十名赵军踏白军都是数一数二的神射手,一轮箭矢下来就可以射翻大部分人,这一战绝对可以赢。
众人都有点蠢蠢欲动。
陈阿四想了一会,当下道:“好,马镐头你箭法最准射他们第一个!”
“李杆子,赵全,简猴子,卢胖子你们四个人在马镐头出手后,也一起射箭,其余人随我一起杀出去,抓舌头,速战速决,不知道后面有突厥人大部队有没有根来。”
众人听了一并答允,同时十分兴奋。
几人都是拿起了轻便的弩机,做好狙击的准备。其余人则是拿出横刀,准备出击。
对方骑兵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进入伏击圈了,众人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名突厥骑兵听了下来,从马边拿出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