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听说山关的明月军退了,你说吴王会不会来颍州”临晚风问马五。
马五没看他敷衍说“应该会吧!”
“会个屁”秦宇插了一句“你当齐刺史死了吗!”
“你又知道”
“爹我什么都知道”
秦宇腿上一疼,小崽子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示威说“姓白的,管住你的嘴”
“吴王来不来,干你什么事!”秦宇低头揉揉腿。
临晚风眉角往下一答,没回答他,吃了几口就回房了。
房间内,临晚风将门反锁,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包袱,坐到桌边解开。
油灯下是一套艳红的戏服,灯光下显得更为耀眼,临晚风伸出白皙的手掌,在上面轻轻摸着,然后默默的低下了头,小巧的鼻子动了一下。
我再也见不到吴王了,是吗?
“儿子,爹吃完了,出来洗碗”白六爷的声音适时想起。
眉目一敛,临晚风瞬间变脸,没了刚刚的温柔多情“滚”这姓白的真是太烦人了!
吴国真的挥军西进了,不过和秦宇预料的有所出入,吴王亲自带兵从静州重镇永谷城西去,关中军虽然也和吴军打了几仗,但是不进不退,最后居然被吴军逼出了静州。
秦宇有种预感,关中军再也夺不回静州了。
河岸边,秦宇还靠在树干上,看着潺潺流水出神,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听见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叫他。
“小友”
“咦”秦宇回神,转头一看,是那日的青衫老伯,他站起来笑着说“老伯好久没看见你了”
“呵呵,有些事就没过来”齐宇笑呵呵的坐下,放下手里的东西。
秦宇打量一下他,老伯比他上次相见的时候,略微清瘦些,脸上的红润也少了。
“小友这几日可有钓上来鱼?”
“别提了”秦宇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我拿您的鱼回去骗他们,后来您不来了,我差点露馅”
齐宇捻须大笑,看着他问“那你后来怎么说的?”
“只能买鱼回去了”秦宇晃着手里的鱼篓。
“小友,你每日到此闲坐,若是不嫌弃,我教你钓鱼如何?”
“呃··好学吗?”
“好学”齐宇点点头,看着河面说“你的心气挺适合的”
“好啊”
秦宇坐到旁边,齐宇抽出他的鱼竿,坐在他旁边慢慢讲解,二人边闲聊,边讲解,没一会儿日头西斜。
“哎呀!”秦宇看了眼天色,一下跳了起来。
“怎么了?”
“老伯,不能再学了,我让送鱼的在城门等我,这会儿已经迟了”
秦宇赶紧收拾东西,齐宇在后面看着他,好笑的问“为什么在城门处?”
“我家有个小崽子,老看着我”秦与拎着东西摆摆手“老伯明日见”
“明日见”
城门处,秦宇急急忙忙的赶到,正瞧见临晚风拎着两条鱼等他,斗笠挡着看不见容貌,不过白六爷能想象到小崽子那副得意的样子。
“白六爷厉害啊,钓上来的鱼还会自己走到城门这里,我不拦着都走到家里去了”
伶牙俐齿!秦宇哼哼两声,一把夺过鱼说“有鱼吃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买鱼谁不会啊,就知道你天天躲着清闲”临晚风讽刺。
“赌棋的钱不是都给你了”秦宇翻了个白眼“老子又没白吃,你管我”
“要么坑蒙拐骗,要么投机取巧”临晚风在帘子里也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就是不会干正事”
“钓鱼算什么正事”秦宇不屑。
“钓鱼都不会,还能干什么?”
“老子会干的多了”
“呵呵··”临晚风冷笑两声,正好走到家门口,停下驻足继续讥讽说“又老又丑,还不干正事,整个一老不正经!”
老不正经瞪着他,气的几欲吐血,也不知是不是和秦宇吵多了,临晚风如今挤兑他的话越来越刁钻,连一向能呈口舌之利的秦宇,有时都会落了下风。
“唉··世风日下啊!”秦宇叹息一声,摇着头进门了。
第二日,秦宇早早的提着鱼篓去钓鱼,临晚风冷哼一声,从鼻子里拧出一丝不屑。
“老不正经”
妈的,老子非得钓一条鱼回来!
秦宇气势汹汹杀到河边,结果老伯还没到,日上三竿才过来,看见他还一愣“小友这么早”
“老伯,我决定好好学习钓鱼”秦宇举着鱼竿。
呵呵··齐宇失笑,摇摇头坐到他跟前。
就这样,白六爷十分认真的学习了许多日后··依旧没钓上来一条鱼。
秦宇每每看着临晚风瞥向他的目光,就仿佛能看见他那张伶俐的小嘴,薄薄的吐出‘老不正经’四个大字。
树荫下,白六爷又托着下巴,咕哝说“老伯,我什么时候能钓上来鱼啊?”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钓上来鱼?”齐宇反问。以他对晋王的了解,该不是一个急躁冒进的人,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