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多嘴”
秦宇扭头一瞪,淮王站在旁边,似乎有些明白,温和一笑,上前一步按着秦通的肩膀说“是通儿无礼,还不快快赔罪”
“秦通冒犯”
临晚风也有些赧然,拦住他说“是我鲁莽了,只是小殿下的称呼不妥,所以我才出声提醒”
“哦?哪里不妥”淮王瞥见皇帝陛下一闪而逝的懊恼,状似无意的问。
小临公子轻柔一笑,连淮王都不由赞叹,他忽然圈住身旁人,触不及防的在皇帝陛下脸上亲了一下。
“小殿下,现在明白了?”临晚风仍贴着秦宇,转头说“差了辈分”
“明··明白了”年纪轻轻的秦通一脑子浆糊。
淮王也略微愣了,看着一旁陛下那欲气不能的样子,忽而抚掌大笑“公子敢言敢爱,无所顾忌,本王佩服”
“好了”皇帝陛下眉心快拧成疙瘩,不得不出言阻止,否则指不定小崽子还要说些什么呢?
“通儿在习箭?”他上前问。
“是”秦通点点头。
随手拿起他手里的硬弓,秦宇握在掌心摩挲了一下,看看那边的靶子,忽然走了过去。他还是那身黑色锦袍,头上是临晚风亲自给他带上的白玉发冠。
阳光落在发冠上,晶莹剔透,临晚风看着他,眼里闪出一丝光彩,唇角不自觉的扬起。
咻··箭羽划过场中,平稳自信的落在靶心,让整个靶子轻轻的颤抖。
临晚风看着颤抖的尾羽,想起京城街道旁自己那一瞥,还有小福子故事里,那个战无不胜的将军。
姓白的,我忽然发现,这世上不只有吴王英武!
唉···轻轻一声叹息,临晚风疑惑的回头,淮王看了他一眼,别过身子,淡然的笑着,让他觉得那声叹息是错觉。
“陛下好厉害”秦通钦羡的说。
淮王站到他身边,声音低沉的说“陛下骑射,天下第一”可天妒陛下!
同临晚风不同,淮王熟悉六弟,也熟悉骑射,六弟很推崇吴王,但是淮王一直觉得,论骑射他并不输与壮年时的吴王。秦通崇拜,却忘了那是一把少年人用的硬弓,即便是他也能轻而易举拉开,而刚刚陛下却深吸一口气。
靶场上,秦宇半低下头,看看手中的长弓,笑笑看向秦通“通儿勤加练习,定能超过朕,这天下第一从不只属于一个人”
“通儿谨遵陛下教诲”秦通执礼。
呵呵··秦宇将弓还给他,看向淮王说“出来半日,朕也该回宫了,五哥多多保重,代朕向五嫂问安”
“谢过陛下”淮王微微欠身,看了眼秦通说“陛下放心,微臣定不负期望”
“嗯”点点头,秦宇制止了淮王的相送,离开了淮王府。
马车上
临晚风看着又开始装深沉的人,不满的撇了一下嘴,又靠到一旁说“姓白的,你为什么要去淮王府啊”他也知道无缘无故,姓白的不可能离宫半日。
“你那么介意后娘,朕总不能真的无后吧”秦宇斜了他一眼,悠悠似是调侃的说。
临晚风愣了一下,听见‘后娘’都没来得及生气,拉着他问“你要认那个小崽子做儿子?”
“呵··你也配叫人家小崽子!”秦宇失笑。
“是不是?”临晚风着急的逼问。
“是”秦宇看向他,一幅谆谆教导,循循善诱的模样说“以后你们就是兄弟了,要相亲相··啊!”
“你又欠揍了!”临晚风瞪着凤目,却转瞬埋到他怀里,这回姓白的终于是自己的了。
仁德二年,废止立后未出月余,帝下旨,淮王有子通,聪慧明敏,恭谨仁孝,朕甚爱之,特准其入宫居住,常伴左右。
一纸诏命,那些本来暗自揣测的消息,似是被印证了一般,一时间京城内外,皆言当今陛下欲为昭皇帝。
天下嚷嚷间,也不乏亡国之兆,红颜祸水的言论,这祸水说的当然是临晚风,只是这般犀利的言论传到朝中,翻出了一点点浪花,却很快就被压住了。
朝中肱骨薛丞相,赵尚书没有多言,御史大夫安子默更是不闻不问,这已然卸去大半的阻力。
老臣中范文田、王儒、齐瑾瑜、刘元思等人,终究年迈退出了朝野,他们的后人,范兴言天子近臣出身,常伴君侧的他,对陛下的手段太过了解,至于王仲康,因为安王一事,仍是待罪秋决之身,其他后辈之中又没有太过优秀的人,敢与天子抗衡。
半生沉浸在权力中心的秦宇明白,这种时候不仅仅要‘压’也要‘抬’,要让秦通入宫,还有对临晚风的揣测,在变化不停的大事中,显得微不足道,让朝臣无暇理会,甚至谨小慎微,不敢乱来。
仁德二年,秦通入宫没有多久,天子再次下诏,天下急需人才,朝廷再行择士,一时间,士林之中竟有人称赞天子。
永寿殿
“哼!”秦宇冷哼一声,将谷磊的奏折摔了出去“天下刚刚安定,苏潜就有此等行径,简直视朕如无物”
天子一怒,众臣俯首“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