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之事,与武灼衣商议再探北疆都城兵力。
武灼衣仔细琢磨了一阵,劝道:如今北疆都城戒备森严,都城卫是北疆最精锐的一支卫队。且不说斥候进不进得了都城,就算进了,若被发觉,沈夜便会知道我们要打都城的主意。沈夜不会再放任我们攻入都城,若他放任我们则更不能攻。
我知道。夏夷则点点头,我有办法进都城。
武灼衣愣了一下,问:殿下的意思是殿下要亲自前去?
夏夷则刚要否认,想了想又顺势道:是,我去,我有办法。
沈曦那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令牌并不是独一份的,那便是真正可用的东西而非陷阱。夏夷则本没想到那块令牌居然并没有诈而是真的可以凭它走遍北疆关卡的,此时想起这令牌来难免心中疑惑沈夜为何可以将它送予自己。或许他太过自信,或许他当真对自己有情,但无论哪一个错误,相信沈夜都不会再犯了。
很快我就该回去了,圣上不会允许我在此逗留许久,给我余地谋害老二。夏夷则告诉武灼衣,我需让圣上明白,只有我能将北疆边境逼退至此,而离开北疆之前我还需卖给沈夜一个人情,等小曦回到北疆之后,我要沈夜肯帮我。
武灼衣听了发笑,又要拿沈夜建功立业又要沈夜帮你造反,这会不会有些欺人太甚了?
是沈夜自己不在乎南面的土地。夏夷则语气淡然却理直气壮,他不理我,但也的确因此避免了战场拉长兵力分散消耗。这是他自己的战略,与我何干。
武灼衣沉默一阵,忽然道:那依殿下看,沈夜会不会真的只是放任南面一心向北,等北面战乱平了再全力杀回来?若是硬碰硬,我们打不过北疆军队,即使他们才平北乱战士伤疲,我们这些日子虽是顺利却也要一城一城攻打,也有不少损伤
夏夷则想了想,点头道:最近我也在想,或许有这个可能。毕竟这一个月里沈夜对我们都没什么动作,已不像是战术陷阱。都城卫严守都城,便是专心守住这一道关卡底线,不许我们逾越。
不过我们若是趁着他兵力在北面一直打下去,联合上他们贪狼军攻下都城,沈夜岂不是自掘坟墓了?
夏夷则看他一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沈夜敢如此行事。
嗯?沈夜知道我们不能一直攻下去?武灼衣奇道。
他的确知道,而且就算我赖着不走,他也有办法遣使帝都直接让那人召我回去。夏夷则解释道,先前我为取信于他,多少对他露了情绪说了真话,我对他稍稍了解,他也对我稍稍了解,自然
话出口夏夷则忽然心头一跳。若真如此,岂不是说明沈夜还是信了他一些话,并非将他所言全都当做谎话。沈夜会将自己过往所透露的当做正确的情报来利用吗?还是会将自己当做一个完全陌生的敌军将领来揣测防备?
夏夷则一时间无法正确判断沈夜心思,沉默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罢了,攻打都城时将老二的人交给我带去,你带一部分人在后方接应,若是有诈我便立刻卖了风琊,你助我撤退。
武灼衣思忖一阵,否决道:我去攻打都城,殿下留在后方接应,若情况有变殿下也可自行撤离。殿下若与沈夜照面,实在难保变故。
夏夷则迟疑了一下,却并未推辞:好,那么有劳武将军了。
接下来两天武灼衣停兵休整,不再侵扰北疆土地。沈夜坐在王宫中听到关于南面的回报,闭上眼静静沉思。
是时候了,再给夏夷则他们闲适几日,等收拾干净回鹘便转头将他们杀个措手不及。一个月来夏夷则他们皆是与杂兵周旋,不论是将领调兵的节奏还是士兵身体的节奏均无法跟得上北疆精兵,一旦首战溃败气候便难以聚成,接下来便是兵败如山倒。更何况,还有康王的事可以直接与中原天子交涉,从后方施压,区区武灼衣一个年轻将领与没什么战场经验的夏夷则,要将他们重新驱逐出北疆何其容易。
沈夜正盘算着,忽然一名侍从入内通报,说是有人持王上亲令进入都城。
持亲令入城?这个时候?沈夜皱起眉来,从哪个门进来的?
南城门。
沈夜神色微变,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亮出令牌后,夏夷则便畅通无阻地进了北疆都城,如同那次跟沈夜外出时一般,守城卫兵连过问一下也无,直接为他开了城门让他进入。
夏夷则捏了捏手中令牌,将它揣进怀里,已进城门老远犹自有些不信竟然真的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三更半夜里进了城。
他来之前怕武灼衣不放心自己前来,便不曾将此事告知,只告诉了一名侍卫自己去向以防万一。他既知道武灼衣不赞同,自然也知道其中风险,若是被人发觉,尤其是被沈夜发觉,还不知会发生什么。直到城门守卫放他进入,而一路走来确定无人尾随,他才稍微放下悬着的心,开始考虑起自己该往何处去。
北疆都城他进出过几次,大致已有了解,只是每回都与沈夜一道他无法自由活动,而康王手下斥候趁着都城守备空虚时潜入,捉住了沈曦之后不敢逗留,也并未将都城格局摸个仔细,因此城中还有不少地方他并不清楚。而要指望风琊将都城地图送来,怕是还不好尽信。
哒哒的马蹄声自前方传来踏碎了思绪,月色下一袭黑衣的人乘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不紧不慢地靠过来,在夏夷则面前停下。夜中都城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