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宴,你当初就该狠狠心把勾影术用在齐衍文那小子身上的,这样这世上不论是齐衍文还是公孙宴,都是你一人。妥妥地稳操胜券,也不至于还像今日煞费苦心、不得善终。
鬼差的话犹如激起千层浪的一颗碎石,压垮骆驼的一根稻草,教公孙宴听得冷汗盗了一后背。
这样鬼使神差的话他不是没有考虑过,或许换言之,自从得知秦旻和齐衍文又能再续前缘时,他就在举棋不定:齐衍文这条命该不该留,到底该不该留。
答案其实就在口边,只是从前自己打死都不信而已。
不论如何结局都是一样的。即便没了齐衍文,我还是要顶着他的身份和秦旻过下去。公孙宴终能把郁结在胸的一口去长吁出来,体内取而代之的是阵阵清甜,反正,秦绰川和公孙宴、秦旻和公孙宴都是无缘无分的,为何还要让齐衍文枉送性命。
随你,随缘吧。你只要别忘了有空烧给我供奉就可以了。鬼差拗不过他,摆手就抬步走了。
公孙宴苦笑着目送他远去,心道鬼差来时无声无息,去又去的牵强附会,留个烂摊子让他给秦旻如何解释。
阿旻,久等了。公孙宴安步走去,与鬼差一番彻谈下来,却显得局促起来,他搜肠刮肚勉强套了个客套说辞。
书生走了?秦旻果然将疑惑表现的落落大方,他问道:这一摊子东西怎么办?
公孙宴捏紧拳头,果不其然圆谎是门技术活。他正绞尽脑汁着,面前却递来了一卷纸,纸边还被捏得起皱,甚至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汗液。
这是?
轮到公孙宴看不懂了。
秦旻揉了揉鼻子,道:那个书生说你喜欢的画,要我转交给你。
公孙宴满腹疑窦,面色古怪地摊开手边的画纸。画笔清晰熟稔,使得是二分笔,笔墨秀润,将桃夭衬得丰腴姿致如兰闺玉女。朵朵含笑迎春,就如他时常说的那样,白花如处子,红花如顽童。
这是他画的,出自他笔下的旧画。左侧的一方甲字印,就是他身居王爷府做清客时方便称呼的名号。
秦王爷告诉他,这是丹青甲天下的甲。
阿旻,这画你先替我收好罢。
秦旻还想绕回到书生的问题上,周围突然骚扰起来,街上跑出来好几个带刀官兵直往前冲。
不少好事之徒已经围了上来,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堵着被扬起的风尘,也堵住了秦旻他们的去路。几人七嘴八舌,凑在一堆也能各说各的,说的起劲。他们叙事颠三倒四,秦旻竖着耳朵听了许久,才听清其中一人道:
顾家布坊的大少爷顾敏之死在九层轩里头哩,听说杀他的是九层轩二当家,啧啧啧,心都没了。
秦旻脊背一寒,脑中闪过不少细枝末节,他死死抓过公孙宴的手,不由分说硬扯着他出人群。
阿旻,你、
慎瑕,顾敏之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子女宫的位子大概是在前眼角下~
☆、〖廿贰〗若是晓珠明又定
秦旻黑着脸,正色侃然且目光沉敛如纹丝不动的江湖,但不消顷刻就能在天地变色间掀起轩然大波。
公孙宴抿了抿嘴,回看一眼拥挤的人潮,摊手耸肩却不肯多置一词。
秦旻盯着他,心头那把火被他这副畅快到不以为意的样子越催越旺,他夺三两步上前,猛地反扣住公孙宴的手,厉声厉色问道:公孙宴,是不是与你有关!
公孙宴一怔,圆润的杏眼张皇地望着他,因他这一阵仗吓了满怀。看着暴跳如雷的秦旻,公孙宴几次欲开口喊他声阿旻,都不得不打了退堂鼓。
公孙宴极快正襟从容,他睁开束缚,却仍是将目光送到了别处。再开口的时候,他觉得嘴里淡而无味,涩得人发酸,你想听什么答案,是或不是?
市人嘴碎,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