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捕快讪笑,我们现在就是在秉公执法,抓人犯,还不快死开!
几个捕快不由分说地推搡着被捆住双手的秦旻,亟亟用冷兵器抵着人后背往门外送去,吓唬那小厮道:你要找的江不同就是被这杂碎剁死的,你要不怕就跟上来吧!
我没杀!秦旻开口欲辩,瞥见一旁早就吓得失色的脸,声音不由得低了下去,他极力扭正自己在那堆人嘴中蹦出的连渣都不剩的口碑,务必要你家公子相信我,我秦旻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登徒子。
有个纰漏就连秦旻自己都没曾意识到,他与公子不过仅有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不是印象好与不好的划分,而是记不记得住的问题。
秦旻一路顶着几柄剑鞘,经受着路人非议的眼色,跌打滚爬地来到衙门里。待他在衙门里跪定,两边齐刷刷地站好了捕快的时候,身后已经围了水泄不通的人群。
他蓦地感念公子落水,要是他现在也能站着,看见自己丑态毕现,那还如何了得。眼下的他怕是早就忘了,自己在初闻白衣洋洋盈耳的声音之后,脑中浮现的尽是些交欢迎合的床笫之事时对自己的告诫了。
什么同为男儿,秦旻现在安危不顾,尽去挂怀些无关紧要的破事儿,不也是个男人闹的。隐在衙门上空的公孙宴,浑身被日光灼得生疼发红,凑近听还尚可辨出滋滋的声音,可他恍若无事,由衷腹诽道。
秦旻,本官问你,街上的胡二还有他的孙子胡大双,以及那个、那个江不同可是你杀的?你胆子大些回答本官,不要扭扭捏捏的。坐在堂前的是个新官,约莫是个姓任的。不是仁德仁义的仁,是任意妄为的任。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在这新官身上没有一丝能觉察的了,大抵是由于任大人这芝麻绿豆的小官是散尽金银买官买来的。
任大人捋着唇上的皮肤,假作抚长须,这动作说白了就是脱裤子放屁,可不就是多此一举。他鼠目聚着寸光,似要透过这短而浅的视线将秦旻一眼看穿。
秦旻也答得光明磊落,回禀任大人,草民没杀,也没理由杀他们。
那,那可如何是好,这案子棘手了。任大人继而托腮,掌心托起耳廓边一堆横肉,那本官再问你,你可有见过他们三人?
草民确实见过。
县官听罢,眉开眼笑,喜上眉梢,一张沟壑纵横的残缺面孔生生笑成了癞蛤蟆模样。他猛地一拍案几,吓得底下人一怔,大胆刁民,还敢狡辩!本官看你还敢不敢说你没杀人!
秦旻一头雾水,仍是辩解:草民见过归见过,可按大人的说法,那不就是见过的人都有嫌疑了?
县官笑得愈发刁钻,他冷哼一声,摆出些官场威严公明来,非也非也。你与胡大双起过冲突,这可是有人证的,你蓄意谋害这也说得通,顺道再捅了胡二,紧接着一身血腥味儿被江不同撞见,于是杀人灭口。这就是你三人都见过的原因!
草民若是杀了人还不懂得换身干净衣服去见人的话,那岂不是自寻死路了?秦旻顿觉冤枉,可在这目不识丁的狗官面前他也只有一辩再辩。
说漏嘴了吧!任大人合掌,吩咐道,人犯招供,给我押到牢里去!
官府内外乱作一片,人头散乱,七嘴八舌,扰得秦旻心烦。一个无功无过的平民百姓,就被县官不分青红皂白地断了桩冤案,就给送牢里去了。秦旻还欲开口申辩,但是就算周遭的人纷纷替他打抱不平,却没一个真正能为他出头的。
大家都是一样的小老百姓,秦旻不就是前车之鉴了?
于是秦旻乖乖地闭嘴,祈求老天能开眼,早日放他出去。
糊涂官,断不了干净案子。
县官正要回府,蓦地听到有人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