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
这么说来,他们果然是要在寿宴上动手?恒光立即精神一振。
如果他们真的能迷惑父皇心智,那么借父皇之口立大皇兄为储,并下诏书也不是不可能但七皇弟不知从哪里招揽了一个异士,一直在阻挠他们,以至于父皇情况时好时坏,一时间不能令他们得逞。
几天前大皇兄被异人反制住了,加上异人成功遏制了通州虫灾,倒也在父皇面前争得了一席之地。千琅刚刚得了消息,五皇弟疯了。谢实轻轻推开一颗棋子,就在昨夜。明天的寿宴,我们兄弟恐怕是凑不全了。
五皇子是继谢实之后的第二个牺牲者,现在大皇子和七皇子依仗的势力最大,龙虎相斗之余不忘铲除异己,谢实觉得,在寿宴之前,躺下的可能不只一个五皇子。
加上快死的自己
弟弟?恒光见谢实话说一半就怔住了,不由得伸手去摸他。
谢实回过神来,恒光已经往他身边挤了,还不着痕迹地把千琅推远了些。
不要担心。恒光以为谢实是被严峻的形势唬住了,安慰他:我会保护你。
保护我?谢实低声重复。
嗯嗯。恒光拍拍他手背,如果对手是妖魔鬼怪,我就很有自信哪。
明明第一次跟着老和尚下山的时候被一只蜘蛛精吓得狂哭,三天不敢自己睡觉。千琅凉凉地说。
那是五岁时的事!恒光白了他一眼,现在来一窝蜘蛛我也不怕。
哦,看起来是有气势多了。千琅不置可否。
我是哥哥么。恒光说。
哥哥?
谢实眼神微微一动。
他叫了大皇子十几年哥哥,到头来无端受灾时,对方依旧不肯朝他伸一伸手。
至于七皇子也叫了他十几年哥哥,如今也毫不犹豫朝他下了手。
反倒是半路杀出个小和尚,虽然和自己眉目相仿,但却是一天兄弟情分也无,不但出手救了他,还要替他去赴鸿门宴。
要身赴险境的人是你。谢实第一次主动握了握恒光的手,保命为上,若是对方太厉害,不必和他们争。
恒光神色一敛,轻念了声佛号:不行。
谢实看着他。
这时的恒光,看起来突然没那么孩子气了。
即使你不想当皇帝,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恒光轻轻抚上腕间佛珠:妖人扰乱朝纲,天道承负,诛之。
其实谁当皇帝与并没有关系。千琅嘴唇不动,声音向恒光穿心而过。
我知道。恒光也用心音回话,若是对方太强,你以自保为上。
他穿着层层叠叠的锦袍,跟着太监在宫廊上穿行。
幻化成了个小丫头的千琅微微一怔,差点笑出声来:真的?
真的。
其实千琅不过是看恒光表情严肃,突发奇想逗逗他而已,看到他居然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出事逃命,不禁多了几分认真。
我走不了。千琅假装失落,你当那老和尚为什么放心让我跟你下山?他把我的把柄给了你。我若是逃了,他定会找我算账。
而你的弟弟谢实,先前还想取了这把柄,让我为他所用。
后一句话在千琅喉间转了转,没说出来。
什么把柄?恒光不解。
我的心。千琅说。
恒光一怔,回头看他。
小宫女的脸在宫灯的照耀下有些虚幻,脸上稚气未脱,眼神却一片沧桑。
他们掏了我的心,才能把我封在佛塔下。
千年妖狐,即使心脏离体,只要在一定距离里用妖力维系,也能够苟延残喘。
恒光脸色刷地白了。
我的心,现在就在你手上。
恒光刚想说话,开路的太监就停住了,皮笑肉不笑地回头行礼。
二殿下,到了。
恒光又看了千琅一眼,小宫女已经恭敬地退到他身后。
容不得他胡思乱想了。
金漆铜鼎,满室璀璨,奏乐的宫人眉目如画,佳肴珍馐取之不尽。
恒光脑袋有点发木,照着谢实的教导一一向皇帝和太后磕头,跟朝官见礼。
他脸色发白,举止迟疑,倒也符合谢实久病不愈的形象,谁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恒光落了座,正想再问千琅,小宫女却扯了扯他衣角,示意他看。
丰神俊朗的大皇子根本没有传说中的病态,率先祝酒,身边一个黑袍男子神色恭敬地跟着。
皇帝脸色看不出好坏,恒光盯着那个黑袍男子,虽然神色和常人无异,但眉间妖气郁结,显然非人。
贴身而戴的念珠隐隐发热,恒光神色不变,背心微微发汗。
还有一个。
七皇子身后三步,有一个清瘦道人,垂首而立,看不清面目。
皇帝一一赐酒后,招了道人上前问话。
道人刚要上前,皇帝的脸色就变得奇怪起来半边脸开始抽搐,手臂将抬未抬。
恒光瞪大眼睛他分明看见黑袍男子袖中拉出无数丝线,藤缠树般密密捆了皇帝一身。
在那些凡人看不见的丝线牵引下,皇帝仿佛傀儡般抖动两下,右手突然指向清瘦道人。
拿下他。半脸抽搐的天子命令道。
太后脸色大变,看着皇帝那不受控制的另一半脸。
来人!御医!
拿下他!
寿宴瞬间混乱起来。
那妖物未免太过胆大!
恒光刚要起身,却被身后的千琅摁住了。
事出突然,道人却脸色不改,伸手拂袖,一把金剪刀直飞龙椅,在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时,金剪刀剪掉了三五丝线,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