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渐渐泯灭,喃喃道:“如此我便能安心了……安心了……”
宣德三十八年,九月十九,大宣第一将领,忠武将军徐鹤,于宁州因病辞世,享年五十五岁。
消息传回盛京,仁崇帝悲痛万分,当即下诏准许徐鹤后人扶灵回京并修忠武将军陵墓,御笔亲题忠武将军墓志铭,凭悼徐鹤功绩卓著的一生。
九月二十七,宁州,将军府
“都尉!”杨冲满头大汗,终于在老将军的书房里找到了霍衍。
“都尉,出事了!”
顾不得喘气,杨冲道:“刚接到青山的手书,说是、说是……”
“厥国那边有异动了?”霍衍问道,样子并不意外。
杨冲迟疑的点点头,欲言又止。
“无妨,意料之中,”霍衍沉声道:“将军刚刚辞世,厥国那边就有了声响,看来宁州城里的厥国探子不在少数,如今将军的后事已打理妥当,明日徐府上下便扶灵回京,我们送完将军最后一程再对付他们不迟,以他们如今的兵力,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都尉……”杨冲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开口道:“还没万分的把握确定厥国那边有异动,不过按青山信里的意思,也八九不离十了……”
霍衍皱眉,道:“你今日怎么吞吞吐吐的?”
杨冲一噎,小声道:“陆行远不见了。”
霍衍猛的起身,喝道:“你再说一遍!”
杨冲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青山信里说、说陆行远他、他不见了……”
40、第四十章
陆行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后才看清四周的景象。
穹庐毡帐,无甚摆设,帐内除了他自己没有旁人,这里显然不是白虎营。
待腰不再那么僵硬疼痛,陆行远才缓缓起身,爬到角落里开始闭目沉思。
白天他带着两个白虎营的兄弟去白湖捡盐块,捡到一半时出了意外,十多个厥国士兵打扮的人突然冒了出来,二话不说便对三人大打出手,两个弟兄反应迅速,迎战厥人的同时让陆行远快往白虎营的方向跑,对方显然不打算恋战,也没打算放过一个人,见那两个弟兄身手不凡,也不惦记生擒了,而是直接下了死手。
陆行远知道自己就是个拖后腿的,也不意气用事,发现不妙就赶紧往回营的路上跑,无奈跑了没几步就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想也知道,徐老将军这边刚有不妥,厥国那边就按捺不住了,今日那几人明显是先遣部队,来探路的,可他们已经探到了白虎营的管辖范围却没被发现,可见也是本事不小的人。
陆行远借着门帘处的缝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已经全黑了,也不知那两个兄弟怎么样了,营里现在已经发现了异常吧?
无论如何,厥人留着他这个活口就是有目的,至于他们的目的,陆行远隐隐也能猜到几分。
突然想到了什么,陆行远抓起地上的土就往自己脸上使劲涂抹,待感觉涂的差不多后,才重新闭上眼,在角落里静静等待着。
不多时,陆行远果然听见了响动,那些脚步声是冲着他这个营帐来的。
来人在营帐门口叽叽咕咕说了些话,随后进来了两个士兵模样的人,将陆行远提了出去。
从关着他的营帐里一出来,陆行远的心就沉了下去。这里看着并不像临时搭建的营地,如果没猜错,他这是被掳到了厥人的老巢里!
那二人进了一个样子最为奢华的营帐里,将陆行远丢在地上便出去了,陆行远心知这是正戏要登场了。
缩起肩膀,陆行远使劲低着头,屏息在地上瑟瑟发抖,感觉到几道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瘦弱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
一声嗤笑从前面传来,随即一个人开口对另一个人说话了。
陆行远一边发抖一边竖起耳朵,对方说的应该是少数民族的语言,他一句也听不懂,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喂,小子!”
半晌,一声带着奇怪腔调的汉语响起,陆行远一惊,立刻抬头看去,脸上也露出讨好的笑容,道:“您叫我?”
即使对方坐着,陆行远也能看出他身材的魁梧,竟比霍衍还要高壮几分,一头褐发扎着奇怪的小辫子,面露凶相,一脸不屑,陆行远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霍衍那张冷脸了,想着霍都尉那张脸他都瞧惯了,还能怕你不成?这彪形大汉,陆行远将之定性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生物。
另一个坐着的人明显比这个有心计多了,虽然也扎着一头辫子,不过却像汉人般束在脑后,一直在不露声色的观察陆行远,这人身形不若没头脑那般魁梧,没什么存在感,更接近于汉人体型,看样子就不是个武夫的角色,应该是参谋一类的人物,陆行远不敢掉以轻心。
“小子,我问你,你是什么人?”没头脑一脸凶狠道:“若是你敢说假话……”
意思不言而喻。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陆行远一个哆嗦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小人是白虎营的总管。”
座上二人对看一眼,微微点头。
陆行远一身穿着比白虎营的人可讲究多了,而且他们手下在擒人时白虎营那两人也是以保护他为先,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只是没想到会是白虎营的总管。
“总管?”没头脑继续发问:“你平日都管些什么?”
“小人管理白虎营的各项杂事,”陆行远恭恭敬敬的答道:“白虎营平日的吃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