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没事了。公主记得大祭师教你的呼吸之法么?按着那个法子慢慢呼吸,按大祭师教你的法子呼吸就好了。”
许久,李毅才觉得伏在他肩上咳嗽的安禾渐渐平息下来,他松了口气,抬眼就瞥见殿中几个瞠目的臣子在对上他的视线后立刻手足无措。刚才他的行为好像挺失人主的风范,这种内宫秘事一下子被展现在外臣面前,李毅心里也有些不自在,但他脸色如常,对四喜说道:“带几位大人到东暖阁用茶。”说完再不管他们,仍旧低头轻声问安禾道:“好点没有?要不要喝些茶水润润?”
安禾没有动,刚才咳得他前胸都痛了,但他来此的目的却没忘了,他低哑地问道:“你昨晚睡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李毅的身体微僵,他握住安禾两只冰凉的手,轻轻地摩挲,低声道:“不会去很久,我很快就回来。”
安禾脱口就想说别去,可话到口边硬生生退了回去。他毕竟也是个男人,这种小女儿的话让他如何出口。但真的不想让他去,战场变幻莫测,刀剑无眼,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何况有好几个月离了他自己怎么办?
他都已经统一了中原,难道还想灭了北蛮不成,齐国周边国家多了,就是那北蛮过去也还有国家,都一个个的要去灭了?即使这样朝廷那么多的将军,为何要他亲去?为何一定要亲征呢?母亲从小就只要他平安快乐就行,从没灌输他建功立业,经世纬国,开疆拓土的野心,他不能理解为何李毅一定要亲征呢。
安禾依旧伏在他的肩上,犹豫挣扎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不要去。”
李毅不作声。安禾抬头凝望着他,道:“齐国需要你,我和乐乐也需要你。齐国有很多的将领可以去,我和乐乐却只有你。”
褪了咳嗽时的潮红,安禾的脸色苍白,他美丽的双眸蕴满泪水,眼中的殷切祈求之意能把石头都软化了。
李毅赶紧别开了眼,轻叹道:“我以为你会理解的,这是齐国皇帝的责任,也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开国之初要是都不能把四邻打服了,不能打出我们大齐的国威,后代子孙都没经过战事,就更只能仰人鼻息了。现如今齐国国内已经基本安定,而将士们历经战事的余勇斗志还在,正是折服顽敌北蛮的最佳时机。我这次亲征故意声势浩大,就为能弘扬国威,威震四邻。此次要能大胜,齐国百年都不会有大战事,我们的乐乐就能更加安稳无忧作个太平君主。为了乐乐和我们以后的后代子孙们,我也不能不去。”
说的多冠冕堂皇,安禾才不管一百年的长治久安,他只知道,李毅他要去亲征,丢下他和乐乐,哀愁像是象是坠进清水盆里的一滴墨,在他胸臆间渐渐堙散开,让他默默不能语。
外面阴阴的天空终于下起雨来,起初淅淅沥沥地作响,后来夹杂着沙沙声一阵阵传来,雪也下了下来。
安禾的心情逐渐沉静下来,能怎么样呢?他都已经决定了,再无更改了。这要是以前,安禾可能早就气得扭头走了,现在呢?
“你什么时候起程?”安禾望着一直陪他静坐的李毅道。
“半个月后。”见他松口,李毅脸现一丝喜色,他也不敢表现的太过高兴,把袍摆撩开,讨好地把安禾冰凉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捂捏着,一边又殷勤地问道:“饿了么?一大早还没用过早膳吧?”
“我早就气饱了。”话说的恶声恶气,眼里却盈盈有了丝笑意。
“你别担心,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自从知道李毅要出征后,安禾对许多事情也开始留意起来。听说北漠那边比汴京还冷,便让海棠绿珠,伙同因为他心情不好被李毅征来陪他的疏影暗香,把库里能御寒的东西都搬了出来,各种貂皮,狐皮,虎皮,熊皮,大氅,皮袄,羊绒毯子,被子,各种大小材质的手炉,火炉,能御寒的各种药材汤料,满满的堆了一屋子,疏影摇头,小主子总是越帮越忙,皇上又不是去行宫度假过冬,能带这些东西么。
百忙中抽空过来看他的李毅见了,心中失笑,脸上却不敢真笑出来,对四喜使个眼色道:“娘娘挑的东西必定是好的,你捡捡看能带的都带上。”又拉着安禾道:“公主别忙了,仔细累着,这些事自有人打理。过来陪我躺一会儿,让我抱抱闻闻,公主不在身边我都很久没睡个好觉了。唉,我让人按公主体香配的那些香料,改进了那么多次还是差一点点,怎么都不如我公主身上的好闻。”
49
转眼半个月就要过去了,安禾打发疏影回去了,程青也要随李毅出征,让她回去和程青告别。安禾早早地安置了乐乐,备了一桌酒菜,坐等李毅回来。
寝宫里烧的暖隆隆的,墙角几上摆了十几盆黄的白的菊花,淡淡的菊香充盈整个寝殿。
夜幕降临,积雪覆盖的室外,皑皑白雪反射出微弱的光,映照的院子里的事物模糊不清,就像安禾此时纷乱的心情,乱糟糟一团。
真想有一双手,能拉住时间的步伐,那双手毕竟没有出现,明天就是他出征的日子。不想他去,又不得不让他去。要是自己是女子就好了,可以撒娇打滚,绊住他的脚步。
就这样不好么?要扬什么国威啊,要威震什么邻邦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为何要为他们作远忧。
那么远的北方,冰天雪地,草木不生,冷了怎么办?生病了怎么办?受伤了怎么办?
月亮渐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