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是一个微微有些发福的太监,面白无须,脸上一团和气,注意到这位公公穿着蓝灰仙鹤服,心下清楚这是皇上贴身大监夏永。
“顾念在此,不知公公前来何事?”行了一个礼,态度不卑不亢。
夏永心里却是满意的,在他这个位置上,每天赶上来巴结的人数不胜数,可那些人心里的不屑鄙夷他也是清楚。这位顾修撰不一样,他是真心把自己当做普通官员一样的对待。
“顾念听旨。”望着明黄的圣旨,顾念神情严肃,跪直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修撰顾念,自入翰林,整编古籍,勤勉恭慎,经明行修。朕心甚慰,特赐为翰林院侍讲学士。钦此。”顾念立刻伸平双手:“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公公笑眯了眼:“咱家在这先恭喜顾侍讲了。”顾念露出一丝笑意:“天气渐热,夏公公传旨辛劳,进来喝过一杯茶再走。”夏公公面露遗憾:“咱家还得赶回去伺候圣上,就不打扰顾大人了。”
顾念又行一礼,看着夏永还虎虎生风的步伐,脸上的笑渐渐放大。今早的事他也听说了,听说这圣旨是皇上亲拟,并未通过吏部,这代表着什么啊,想来是个人都能拎清了。
众人皆歆羡,这顾念才入翰林多久啊,就熬出了头。
顾念第二天早起换上了绯色雪雁五品官服,趁得越发神采奕奕,顾念无心欣赏,暗自轻叹,今日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自己呢。
看着文渊阁的金匾,顾念端正面色,静下心神,健步迈了进去。“顾念见过林掌院。”林渊打量着这个新鲜出炉的侍讲学士,身姿礼仪倒是无可挑剔,就是不知才干如何。
面上丝毫不显,虚扶顾念:“顾侍讲不必如此多礼。”顾念神色恭谨:“顾念承蒙皇恩,特赐侍讲,然才疏学浅,恐不胜任,唯有谨慎守礼,尽心侍讲,以报皇恩。”
林渊心下满意,转身离去:“今日便有劳顾侍讲了。”
顾念站在书架旁,拿起书简阅览起来,面上恬淡,心里却是思绪百转。
“顾侍讲甚是认真。”顾念向外望去,是李阁老。这李清和是陛下少时的太傅,为官清廉正直,圣上甚为仰仗,又兼人品贵重,在朝中颇有声望。
“晚生见过李太傅。”李阁老谦和有礼,笑道:“侍讲多礼了。”顾念把文简放好,询问起李阁老今日讲学的主题。
要知道人家李阁老只在上面讲一讲,布置个文论题目就是够了。可自己作为侍讲,是要陪众皇子讨论一番,继而答疑解惑的。这可不是个简单差事,得提前做好准备。
李阁老只笑不答,反抛过来一个问题:“顾侍讲以为该如何教学?”
顾念被问的一愣,思索一会,慎重道:“学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学也,或失则多,或失则寡,或失则易,或失则止。此四者,心之英同也。知其心,然后能救其失也。教也考,长善而救其失者也。”
“不错,那学子又该如何学呢?”顾念思索不到合适的经典,按自己的思路来:“学也不难,难在用也。”
李清和深思一番,甚是赞许地拍拍顾念的肩膀:“这番讲解甚好。”顾念惶恐:“只是念一己拙见,。”
李阁老今日讲的是《孝经》,《孝经》是皇子们从小读到大的,倒也没什么问题。李阁老悠哉悠哉的走了,留顾念与众皇子讨论。
“陛下,此子可堪大任。”天启帝面露疲惫:“如今朝中人心不齐,各地藩王蠢蠢欲动,边境异族虎视眈眈。朕要早为小七做打算啊。”李清和垂下头,果然。
心悦君兮君不知
是日,天色渐明,顾府上上下下都已忙碌起来。
清竹在尚清苑门口徘徊,望着静寂的里院,心中泪流:公子,清竹到底做错了什么呀,你竟然要清竹来敲二公子的门……
清竹一步一回头,觉得大公子真是不会出现了,便视死如归地推开了门,随即僵立在门口,准备听二公子的传唤,去承受冷气。
愣了一会没有听见动静,清竹慢慢活动了手脚,深深缓了一口气,决定先去外阁叫醒青枝。
清竹拍醒还香甜着的青枝,一脸的幽怨:他与青枝一起长大,两人从小爱就较劲。后来又一同进了沈府,青枝年纪小些,就定下了侍候小公子,自己就跟了大公子。本以为自己是大公子的人,可以压青枝一头了。谁承想跟在大公子身边,是起早贪黑,这还不算啥,最重要的是,大公子对自己弟弟是唯令是听,弄得自己在青枝面前反而低了一头。
青枝倒是没有起床气,被清竹拍了几下后,揉揉眼慢慢起来了。清竹见他这般悠闲,不禁咬牙,青枝还有点模糊:“屋里怎么还有耗子了呢?”清竹气结:“快点起来,大公子这就来了,二公子也要起了。”
忽的琉璃青玉帘一阵叮铃,青枝咽下要反驳的话,迅速起床穿衣,去准备给自家公子洗漱的物品。
沈聿似是听到了动静,眉毛皱了皱,转过身想再睡一会。“醒了?”沈聿睫毛颤了颤:“你今日不是沐休吗?”
没睡醒的小鼻音懵懵的,顾念按捺住想要揉头的冲动,慢慢扳过躲在被子里的肩膀:“想来厨房都快备好饭了,不能再赖着了,今日咱们出去游春。”
沈聿借着顾念手上的力,慢慢坐起来,正眼望向顾念,愣了一瞬:顾念今日穿的宝蓝色暗紫云团纹锦衣,束着祥云白玉冠,朗若明星,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