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像是想要掩饰什么似地,沈沫的人也跟着离开了窗边,又重新坐回到了床上。
假装没有发现沈沫脸上所流露出的那些细微的表情,尚非依旧笑得温暖,笑得柔和,“嗯!怎么起来了?外面可正下着雨呢,有风,回头别又把自己给弄病了。”
“我知道了。”
“那行吧!反正你哥在这儿呢,那我就先走了。”
沈沫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犹疑,但一切最终还是归于沉寂,“好的,谢谢尚哥了,那你路上小心点!”
随手轻轻的带上门,尚非走了出去。
走到住院部楼下的时候,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尚非下意识的抬起眼来四周的环视了一圈——细细的雨丝里,住院部西南角摆着假山石凳的小花园里立着一个人,路灯的光线下看过去,赫然就是秦晋。
并没有发现尚非的存在,秦晋只是一味的低着头摆弄着掌心里攥着的手机。身上羊毛的西服面料被雨沁的湿了,看起来黑沉沉的,本来被发蜡固定住的头发经过雨的浇淋,也是软软的趴了下去,尤其是经着手机那惨白的光线一晃,尤其显得落拓而狼狈。
尚非的心下不由得一动,然后便鬼使神差地仰起脸来,又朝着沈沫住的那间病房的窗口望了一眼,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一时间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而恰巧此时,方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抽离的秦晋亦不经意的瞥见了犹自立在住院部出口处的尚非。
四目相接,秦晋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失落,但随即便又将眸光转开了去。而尚非也不曾开言,只是无声的抿了抿嘴角,拔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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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沫住了几天的院,秦晋也就在楼下酱了几天,然而沈沫始终不曾露面,来来去去的沈越也跟没看见一样的,只把秦晋当路人处理,所以这几天秦晋功夫虽然花了,但却是一无所获。
这一天,沈沫已经出院了,秦晋也不敢跑到沈家去歪缠,怕沈老爹看出端倪,所以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回了公司,准备把这几天落下来的公事先给解决了。
然而才刚坐到办公桌前不会儿,隔壁的秘书就跑过来报告说,杜子牧来了。
杜子牧?秦晋现在还真不想见他,应该说是现在但凡事和耿洛沾着点边儿的人和事儿,秦晋都不想再去掺和,想起来脑仁儿就疼。只是人都已经到了门口了,不见也是不行。
将捋上去的袖子放下来,又正了正领带,秦晋拉开了办公室的门,然后还不等杜子牧说什么,秦晋就率先开口道,“什么事儿?咱们出去说吧!”
去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将车开到离公司稍远的另一条马路上的一个半露天的咖啡厅,两人落座之后,秦晋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就是,“子牧,今天你要是为了耿洛的事儿来的,那就不用说了。”
杜子牧一时愕然,随即就又有些羞恼,“秦晋,你他妈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不过看在咱们是朋友的份儿上,所以不想拐弯抹角的,打开天窗说亮话而已。”
圆瞪了双眼,杜子牧不由得怪叫,“秦晋,你他妈真被那个沈沫给迷晕啦!就沈沫那样的水货,你也看得上眼?别忘了在美国的时候…”
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是不自禁得一沉,秦晋手里的杯子一撂,粗暴的挥手一下子打断杜子牧的言语,“杜子牧,沈沫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还有,假如还当我秦晋是你的朋友的话,那就请不要再谈什么美国呀耿洛呀的了,我他妈一听就浑身不得劲!”
秦晋这一下的动作幅度太大,杯子里的水都溅出了好些,脸色亦太阴沉,一霎时别说是杜子牧,就是站在一边安静的摆放着小茶点的服务生都有些懵住了。
但是旋即,等到反应过来刚刚亲近对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脸也是跟着一拉,杜子牧也忍不住的要跟着发作了。只是还未等他这里闹将起来,隔壁桌乍然传来的一阵突兀刺耳的哄笑声,却是一杠子插进来,猛可的他的那点郁气一下子给湮灭了。
心里的邪火发不出来,脸上不禁有些悻悻的,又有些忿忿的,怨毒的目光一扬,转瞬间就又剜在了邻桌那几个人的面孔上。然而根本就不曾觉察杜子牧的眼神,那几个人此刻只是一味的将视线落在马路对面。
下意识随着那几个人的视线一同往马路对面看过去,看一眼,再看一眼,像是劈面一阵大风灌进口鼻,又仿佛当头被人敲了一记闷棍,杜子牧一下子就不由的感觉有些窒息。怔了一怔之后,心里莫名的有些发虚,又有些空落落的,悄悄地拿眼角余光朝着一边坐着的秦晋转过去,原来他此刻也已看到了,不过倒还算平静。比之自己都还要平静得多。
马路对面港式下午茶的店面门前,刚刚才又停下了一辆锃亮的奥迪,而从奥迪车副驾驶座里钻出来的那打扮光鲜亮丽却稍显轻佻的一个,俨然就是多日不见的耿洛!只是假如仅仅就是这样的话,那也还罢了,可重点是,跟着耿洛一起从驾驶座爬出来的那个人,居然是袁国富!袁国富,他和秦晋都认识的。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