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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傅勒赫阵亡的消息,济尔哈朗一瞬间。竟然有些乱了方寸的感觉。
大将难免阵前亡,阵亡一个爱新觉罗宗室的辅国公的确是大事。但还不至于让济尔哈朗失态,关键傅勒赫的老子是阿济格那个二百五。这件事将来肯定是个麻烦,甚至会引起朝局的震荡。
济尔哈朗原来属于中间派、骑墙派,豪格一派完蛋后,他却变成了多尔衮打压的重点对象,最近一直夹着尾巴做人,树叶掉下来都怕砸破脑袋……但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傅勒赫是阿济格最疼爱的儿子之一,偏偏死于宁镇会战,这回掉下来的可不是树叶。而是一块大石头。
翻来覆去想了一阵,把最坏的可能都考虑到,济尔哈朗终于恢复冷静,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宁镇战局。
顾不来那么多了,先打好这一仗吧。宁镇会战打赢了,傅勒赫这件事就能抹过去,如果打输了,肯定是罪上加罪。
“傅勒赫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济尔哈朗很有些委屈。很有些无奈。他对傅勒赫的缺点其实心知肚明,如果不是顾忌多尔衮,如果不是何洛会一再坚持,又怎么会让年纪轻轻。经验不足的傅勒赫独当一面,搞出这么一个烂摊子。
傅勒赫一死百了,留下的烂摊子还得济尔哈朗来收拾。现在是关键时刻,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派自己的得力干将扎喀纳出马。
扎喀纳,舒尔哈齐之孙。济尔哈朗之侄,同样是满清宗室出身,今年40岁,在辽东曾和洪承畴、吴三桂等人多年征战,也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老将。更重要的是,扎喀纳不仅经验丰富,性格持重,而且和阿济格的私人关系很好,前些日子和傅勒赫一起在山西并肩作战,由他来收拾残局,傅勒赫那些桀骜不驯的部下才能听指挥。
“此战干系重大,你立刻率本部兵马前往军前,接管傅勒赫所部兵马,一并受何洛会节制。”济尔哈朗对扎喀纳嘱咐道:“傅勒赫不循兵法,急于求成,以至于兵败身亡,好在他麾下的八旗兵还算完整,你此去务必要稳住军心,然后再稳扎稳打,随机应变,与南贼慢慢周旋。”
济尔哈朗的大军进入宁镇山区后,虽然每次攻坚都很困难,但一般也就死个几百人左右,为了一个山头竟然损失五千人马,最后主将都被打死了也没能得手,是宁镇会战爆发以来最大的一次惨败。战场形势都是瞬息万变的,傅勒赫一厢情愿的用人海战术发起进攻,才会造成如此惨重的伤亡,济尔哈朗谆谆嘱咐,生怕扎喀纳压力过大,又重蹈傅勒赫旧辙。
扎喀纳接令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军败了一阵,南贼得到喘息之机,好像又朝巴掌洞山一带增兵了。”
“无妨,南贼来的越多越好,我就是要在这里和他们决战!”济尔哈朗似笑非笑,目光坚毅:“我再调固尔玛浑助你一臂之力,务必截断吉安营和蒲圻营的粮道,将其困死在巴掌洞山,以引诱汪克凡亲身而至。”
吉安营和蒲圻营意外的顽强,打乱了济尔哈朗的战术部署,为了实现围点打援的作战计划,必须和楚军针锋相对,继续投入更多的兵力……巴掌洞山一带的战斗越打越大,正符合济尔哈朗的期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傅勒赫战败反倒是一件好事,如果他自己没有阵亡就完美了。
“叔王尽管放心,小侄定然不辱使命,不过,不过我怕辅兵长夫不够用,以至贻误战机,纵敌逃走。”
傅勒赫这一仗打下来,白白损失了数千辅兵和长夫,山区里道路难行,来回搬运辎重需要大量的人力,辅兵长夫不够用了。
“唉,阿济格有勇无谋,生的儿子也是一模一样,真是让人头疼。”济尔哈朗揉着眉心,考虑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我再拨给你一千辅兵,不够的自己去抓丁,蒲塘这一带的几个村子,不论男女老幼,一个不漏全都掠入军中。”
扎喀纳不由得一愣。抓丁抓的都是青壮,要老弱妇孺做什么?
“汪贼此次出兵江南,对外号称志在收复故土,解民于倒悬,哼哼,本王就要倒悬之民送到他面前,看看他如何解救。”济尔哈朗的眼中突然精光大盛,满面阴狠之色。
“叔王的意思是……?”扎喀纳摸不着头脑。
“汪贼所部善于守山,砲石凶猛,我军苦于没有破敌良策,傅勒赫以辅兵长夫填壕攻山,也是迫于无奈之举,你这次去了,攻山的时候便可驱使那些妇孺百姓填壕,看汪贼的麾下如何自处,如何解民于倒悬!”
“叔王果然高明,小侄拜服!”扎喀纳面露喜色,犹如拿到了克敌制胜的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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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援一七七高地的楚军部队,其实是焦琏的阳朔兵。
听说击毙了一个满清王公,楚军上下欢欣鼓舞,阳朔兵的士气也大幅提振,结束短暂的休整,再次投入战斗,被汪克凡派来支援一七七高地。他们一路上大张旗鼓,虚张声势,以一队冒充一哨,以一哨冒充一营,不但打着阳朔兵的旗号,还打着楚军所部的一些旗号。
到达集结区域后,焦琏命令部队扎营休整,做各种战斗准备,自己却带着几个卫兵特意跑到吉安营的驻地,找到王奕取经。
他当初对米尼枪赞不绝口,以为是天下无敌的军国利器,后来在衡阳兵工厂被泼了一盆冷水,知道这种枪无法量化生产,就此失去了兴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