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清醒过来,那身材高大的异人将他抱到车上,那名唤秦斐的青年也跟着进了马车内。秦斐让阿彘从背后抓住苏宝贝双手不让他乱动,接着便去脱他的裤子。
苏宝贝双目通红,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起来,秦斐不耐烦道:“麻烦!再动就让阿甲也进来帮忙!”
苏宝贝根本不知道那个阿甲是谁,他却想起肚里六个月大的孩子,想起苏邝在暴雨之中跟他说学会忍耐,想起钟权在马车上对他许下的誓言……苏宝贝反抗的动作逐渐弱了下来,最后耻辱地闭着眼,竟慢慢配合着秦斐将自己的外裤跟里裤都脱了下来。
那一瞬间,他差点万念俱灰,却听得秦斐惊叹道:“原来如此,原来那医书上说的阴阳同体,雌雄俱在是这个意思!古人诚不欺我!”
苏宝贝:……
秦斐奇道:“噫,怎么有血流出?”
秦斐目光移到苏宝贝的腹部,掀开他衣角,见到隆起的小腹,秦斐便去号他的脉,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怀上了,还有小产迹象,得服一贴安胎药才行。”
说罢,秦斐转身去找纸笔写药方。
苏宝贝被他一惊一乍的形状吓得有些无语,但脑海里那些几乎要去寻死的念头却慢慢平息下来。那阿彘竟也毫不吃惊,面色平静地接过秦斐开的单子到后边马车抓药去了。
苏宝贝躺在柔软的垫子上,呆呆地注视着虚空,他有点不确定这是梦还是现实,他从泥石流里逃出生天,一夕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身体的异状,却没有人表现得厌恶、恶心,甚至连排斥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想明白,就昏昏沉沉睡过去,又在奇苦的药味中醒来。之前隐隐作痛的肚子如今已然安稳下来,苏宝贝发现已经有人替他换了干净的衣衫跟褥子,秦斐坐在他身边,目光炽热地盯着他,像是在看情人一般,赞美道:“世间竟有如此奇事,男人也能怀孕!你简直是一朵造化的奇葩!”
苏宝贝:……
苏宝贝想到自己之前心里骂过这人是黑心大夫,便很不好意思,低声道:“多谢秦大夫,那个……我爹呢?”
秦斐哼了一声:“你爹就在外边躺着。”
苏宝贝迟疑了一会儿,问道:“秦大夫,能否救救我爹?”
秦斐道:“你爹救不活了,他胸口被大石重创,断骨□□心肺,若在我医馆之内,尚有回天之力,但这荒郊野外的,能开一副安胎药就不错了,哪里能对这种重伤患者施救?你还是趁着他神志还算清醒,陪他最后一程罢。”
第29章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苏邝伤得很重。
苏宝贝被阿彘搀扶着,走到他面前,秦斐的护卫给他略略清理了身体,把他放在一张席子上躺着。
苏宝贝小心跪在一旁,俯下身体替苏邝整理了一下头发,他这才有机会看清苏邝——他爹老得很快,明明才四五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已经白发斑斑,如耄耋之年一般。
感到有人在抚摸他,苏邝半睁开眼睛,看到是苏宝贝,便露出安心的表情。
苏宝贝见苏邝精神一怔,似是回光返照,他心里难过,后悔道:“若是我当初不意气用事,找那李二的麻烦就好了,爹你也不必因为照顾我而被巨石砸中……”
苏邝便安慰他:“都是命,若是没被那李二赶到外头树下躲着,提前听到声响,咱们又老又病的,如今也没命在这里说话了。你现在活着……便很好。”
苏宝贝心里一酸,忍不住问道:“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事的?”
苏邝道:“早就知道了……你四五岁的时候,那时我忙,便没有管,想着再生几个也成……后来想管了,看你们娘俩似乎不乐意让别人知道……就再没提过了。”
苏宝贝想了想,那会儿似乎就是苏邝广纳姬妾的时候,一切都对上了。
原来苏邝早已知道自己身体的异常,他跟他娘却汲汲营营,费尽苦心瞒了这么多年,做出桩桩腌臜之事,就如那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苏宝贝满心茫然,喃喃道:“可为什么兰姨娘那次……”
苏邝:“那不一样,她生的……咳咳,就是个怪胎!你不是,你是我们家宝贝啊。”
是备受期待地出生后,被当成眼珠子般宠着的苏宝贝。
刹那间,苏宝贝满心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从那年纠结到现在,终于明白,他爹虽然不爱苏宝宝,但确实是爱他的,这些年,虽然他一直喜欢对自己吹胡子瞪眼,嫌弃自己不长进,但他跟其他家人一样,都是把他当宝在宠着。
苏宝贝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放下,感到一阵释然,整个人都放空了。
他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只好问些别的转移话题,问他爹还有什么未了心愿,自己一定为他办到。
苏邝唉声叹气,说他竟然让个婢女绑了个枕头欺骗他们家这么久,又说宫里的那个是女孩儿,流得是真龙血脉,算不得苏家后人,他絮絮叨叨地说苏家没有留后,他无颜见列祖列宗,说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苏宝贝想了想,终于说:“爹,你别难过了,我肚里有一个,是我跟钟权的。”
苏邝听了一怔,似有不信:“真的?”
苏宝贝抓起他的手,抚上自己隆起的腹部。
这个月数的胎儿已经有明显的胎动,苏邝感受到手下微微传来的动静,脸上慢慢露出欣慰的笑容,连说了三个:“好,好,好!一定